贺洲领着苏耀宸，呆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苏筱妍。
苏筱妍也深深地看着贺洲，又看看懵然无知的苏耀宸。
双方就这么安静地，对望了好长时间。
李成煜走过来，暂时打破了双方的沉寂。
“都站在外面做什么？”李成煜不悦地看着贺洲。
“那个，主子，我是看您和夫人晚上都没出来用晚膳，不知道什么情况，便甚是担心，所以就问问你们要不要吃点......什么。”贺洲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那你带着宸儿做什么？”苏筱妍和李成煜异口同声道。
贺洲略做思考：“宸儿还小，不能没人带是不是？不过，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听见，你们太安静了。”
“知道我们还没吃东西，那还不快去准备？”
话音落地，苏筱妍重重地关上了窗户。
这次，破天荒的，连苏耀宸的面子都没给。
苏耀宸委屈巴巴的，自己连半句话都没说上，就被拒之窗外了。
贺洲轻叹：“别委屈了，去准备吃的吧！”
苏耀宸委屈：“可是，我不会做吃的呀！”
“不会做也得跟着我去灶房准备，谁让你非过来找姑姑，好奇心还这么重......”
此时，李成煜和苏筱妍正透过微敞的窗缝，默默地听着贺洲的满腹牢骚。
少刻，苏筱妍回到桌案前，换了一盏烛火。
遂，轻叹道：“宸儿这孩子，聪明懂事，许多事一教就会，天赋很好，但唯一不好的便是，好奇心太重。”
李成煜倒了一杯热水递给苏筱妍：“你都说了，宸儿一教便会，明天我辅导宸儿念书的时候，会慢慢教他。”
苏耀宸今年才五岁，好奇心大本来是好事，但他却对什么事都好奇，好像就有点不大对劲。
孩子无错，只是懵懂无知，还需要慢慢教才好。
翌日清晨，天空蒙上一层薄雾，空气四处弥漫着湿冷的气息。
苏筱妍一如既往的起身准备饭铺的生意。
“苏老板，老夫又来了。”
才开始准备，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就站在了面前。身后还是跟着先前跟着的两个年轻公子。
苏筱妍抬头喜笑颜开：“蒋老先生回来了？难得看您来用早膳，您想吃些什么？”
“今日清晨才回来，一路奔波，肚子正好有些饿了。不知，你们这里的早膳有什么推荐吗？”
“蒋老先生，您先请包厢坐，我这便安排伙计给您介绍。”苏筱妍朝包厢的方向示意。
“又劳了。”蒋老先生回礼，径直往包厢的方向去。
苏筱妍若有所思，遂，去后厨找到了李成煜。
李成煜正在准备客人的点心和粥品。
苏筱妍走近，低声说道：“蒋老先生来了，需要能介绍菜品的伙计过去。”
李成煜眉头微拢，随即点了点头。
少刻，李成煜去了南侧的包厢。
李成煜敲开包厢的门，轻步有到客人跟前：“老先生，请问您有什么忌口，我可以给您介绍。”
“我有什么忌口你不了解？”
蒋老先生抬起头看着李成煜，眼底情绪复杂。
他手下两个年轻公子还是不自觉地要站起来，被李成煜眼神制止了。
李成煜也看着蒋老先生，眼眶微酸：“老先生，是这样，有的客人在家里用膳和在外面用膳的口味不太一样，所以，我要先确认一下。”
二人皆意有所指。
时至今日，二人的身份和所处环境与从前大不相同，再见面，终是要互相试探一下。
“你还是这么谨慎。”
“蒋老先生亦是如此。”李成煜回过神。
“我并无什么忌口，你尽管介绍便好。”
李成煜点点头：“我们家早膳的招牌菜，咸口便是苏皮馄饨、油酥烧饼、小笼包，甜口的便是绿豆糕、酒酿丸子、红糖糍粑……”
蒋老先生摆摆手：“就油酥烧饼和酥皮云吞吧！来三份。”
“好的，请稍等。”
早膳端上来后，蒋老先生身边的两个年轻公子象征性地吃了几口，便按照说好的，找到李成煜，单独点了一份点心让他送过去。
说完，便出了饭铺，隐没在路人中，暗中观察。
李成煜很快将点心端进了包厢，关了房门。
遂，深深一拜：“先生，自从别来，您一切安好？”
“好，我好的很，远离京城，无官一身轻啊！”蒋老先生连忙起身相扶，“煜公子受苦了。”
“少了勾心斗角，每日考虑的也少，更不用一直紧绷着了。”李成煜牢牢地扶着蒋老先生的胳膊。
二人热泪盈眶。
“我们坐下说吧！”
“听说，你在寒州的公办学堂里做了教书先生，怎么又在此处做了伙计？”
李成煜微微一笑：“这两天沐休，我便想着多陪陪妍儿。”
“姑娘可是聪慧的很，将来，她或可是你的助力。”蒋老先生意味深长道。
李成煜眼眸一僵，遂回过神道：“蒋老先生，我和妍儿成婚，不是为了让她当我的助力的，我不想让她参与到这些事里来。”
说完，李成煜沉思一会儿：“太危险。”
那天，苏筱妍独自去边关军营取东西的时候，着实让他担心了一整晚。
“你怎知她不愿意帮你？”
李成煜沉默。
他知道，苏筱妍是愿意帮助自己的，要不，她也?夜闯边关军营。
蒋老先生沉沉地叹了口气：“若将来你真的有一天重返京城，她作为你的妻子，也应该并肩前行的。那天，我跟她说了两句话，她通透、聪明，也并非斤斤计较之人。”
苏筱妍站在柜台前，望着蒋老先生的包厢已经很久了。
一阵敲桌子的声音在围边响起：“来一碗馄饨。”
苏筱妍回过神：“楚刺史？”
楚陈逸佯装不悦：“不是说好了吗？我便装来这时，喊我楚公子的。”
苏筱妍笑笑：“哦，楚公子，今日来石霞关，是公办还是私访？”
“只是随便出来转转。”
苏筱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方才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楚陈逸好奇地看着方才苏筱妍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