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贺许是看到队伍里有人对自己发出了轻蔑的笑声,顿时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抽出马鞭就要打下去。
“一个小小的边城城守竟如此托大,敢在我面前教训我的人?”
发火了发火了,霍标发火了。
这一路上,苏筱妍不是第一次发火,但为了他们流放队伍给外人发火,还是第一次。
“你又是谁?”姚贺轻蔑地看着霍标。
“在下霍标,奉圣上口谕送一批犯人前往寒州,不得有误!”霍标说的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姚贺似是半信半疑:“口说无凭,可有证据。”
霍标从身上掏出一卷明黄色卷宗和一本花名册:“圣上旨意和人员花名册全部再次,姚城守要看看吧?”
话虽如此,但姚贺不敢真的去接。
霍标看姚贺迟迟不敢接,冷哼一声,将圣谕和花名册都收了起来。
就在霍标收好东西准备带着队伍走的时候,又一组马队横冲直撞过来。
苏筱妍重重地叹了口气:越临近地方,就越乱吗?
姚贺回头一看,只见是镇北侯府的人,便瞬间来了精神:“小侯爷。”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边城镇北侯家的小公子,薛小侯爷薛明。
薛明不到二十岁,长相还可以,只是流里流气的,看着就像被家里教坏了长歪了的熊孩子。
果然,薛明看到队伍里的漂亮姑娘的时候,发挥了熊孩子的本性:“呦!霍队长的队伍里,不乏漂亮娘子啊!来啊!选几个带回去,给小爷我做妾。”
“薛小侯爷!这批犯人是要送到寒州服劳役的,您这般半路把人截走了,不合适吧?”霍标上前阻拦道。
“霍队长,我爹薛老侯爷对朝廷可是有功的,镇北侯府想要什么,谁有敢说一个‘不’字?霍队长可不要因为几个犯人,就得罪了镇北侯府。”
“镇北侯薛侯爷对朝廷有功不假,但也不能仗着功劳,就做了圣上的主吧?还是,你们镇北侯府根本就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李成煜平静地说道。
听到这话,薛明的目光又落到了李成煜身上:“哟!原来是你啊!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吗?怎么,也落到这般田地了,啊?哈哈哈!”
薛明说着,大笑起来。
“听说镇北侯薛老侯爷最重礼数,怎么教育出来的儿子跟个街头小混混也没什么区别呢?”苏筱妍冷嘲道。
流放队伍里有没忍住,竟低低地笑了出来。
听到这句话,薛明似乎并不生气。
因为,他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苏筱妍的美貌上:“这小娘子甚是冒昧,脾气也野,小爷我喜欢,将她带走,给小爷做通房。”
“对不起!我不愿意!”苏筱妍强硬道。
“别给脸不要脸,跟着小爷我回去吃香喝辣,不必到了流放地吃苦受罪的强?我劝你还是要想清楚!”
“薛小侯爷好大的胆子!”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苏筱妍要得罪了薛小侯爷无法收场的时候,就见苏筱妍抹着挺直了腰板朝薛明走近了两步。
“圣上旨意,已经将我许配给了李成煜李公子,并随之一起去寒州做老百姓,如今您欲半路将我截走做通房,是要违逆圣上旨意吗?”
薛明气得脸色红成猪肝色,没好气地看了霍标一眼:“霍队长,圣上还下过这旨意?”
李成煜当即上前一步,将武帝圣旨拿出,双手奉着:“当时,宫中传旨太监亲自来传旨。薛小侯爷是不相信吗?”
薛明微微一怔,圣旨当前,他不敢再质疑。
姚贺也愣了愣:这还是他见过的,圣旨最多的流放队伍。
气氛僵滞了一会儿后,薛明忽然尴尬地笑了笑:“误会,误会,这全都是误会,圣上旨意在此,我自是不敢旨意,霍队长,请便。”
说罢,调转方向就要走。
姚贺策马紧跟:“薛小侯爷,我们这就放过了。”
“你个没脑子的,没看到他们手里有圣旨吗?你想死,也要连累我么你镇北侯府满门陪葬是吗?”薛明气急败坏地骂道。
随即一行人策马离开,溅起了一地的碎石砂。
薛明勒紧了缰绳,紧跟在薛明的身后。
薛明走了没多远,又稍稍地慢了下来。
他们有圣旨,不能明着来,还不能来阴的吗?
等他们进了变成的地盘,还不是要受小爷的摆布?
不,不能在边城的地盘,得让他们安全离开边城,在城外动手。
城外匪患多,流民不断,出点意外,也非人力可阻止的。
想及此,他招呼姚贺靠近两步,随即附耳几句。
姚贺听罢,点了点头:“小侯爷放心。”
这边,流放队伍继续匀速前行,苏筱妍远远地看着薛明跟姚贺嘀嘀咕咕的,就顿觉准没好事,说不定,他们就陷在边城了。
但流放队伍又必须经过边城,找张太守签文书。
“放心,接下来我们在边城,不会有任何危险。”
苏筱妍正琢磨对策,就听见耳边传来李成煜的声音。
她想了想追问道:“你是说,薛明为了避免嫌疑,指挥在边城外动手?”
“是这样,所以,我们要做好完全准备,所有与流放队伍无关的,都不要去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