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洲看着苏筱妍离开的方向许久,还在奇怪她这是又要去哪儿。
“什么事?”
正走神时,李成煜清淡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了过来。
贺洲呼吸一紧:他已经许久不曾听到主子会用这种语气说话了。
遂,立刻转过身:“主子,我...那个...您心情还好吧?”
话音才落,就感觉到主子向自己投来了不善的目光。
贺洲立马郑重其事地回正了话题:“何大人那边正在审孙镇长拐卖妇孺的案子,您不去瞧瞧吗?”
话落,抬眼主子的目光依旧不善,便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孙镇长狡猾,何大人想请您过去看看。”
“我只是庶民,没有资格参与审讯。”李成煜声音冷淡。
“可是,这是何大人的意思。”贺洲继续劝,“即便是庶民,也有帮助官府作证结案的义务......”
后面的话,贺洲说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知为何,李成煜觉得自己自从回来,就对绛县的事情格外抗拒。
贺洲见主子没说话,继续试探地说道:“苏小姐大概也过去了。”
话音还未落地,就见主子大阔步地走了出去。
晚上的县衙大堂,难得的灯火通明,吕县令正襟危坐于正座,何谓坐于偏座,而所有涉案人员全部都跪在地上。
唯有临济镇的孙镇长,依旧昏昏欲睡地倒着。
‘哗啦’一声,一大桶冷水从头浇到了脚,孙镇长整个人都湿透了。
然而,孙镇长依旧没醒,睡得如死猪一样。
“不好意思啊!这孙镇长狡猾,我担心他半路逃跑,所以,就用了浸着迷/药的银针,刺进了他的睡穴。”苏筱妍快步走了过来,掏出解药灌进了孙镇长的喉咙里,“再过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他差不多就能清醒了。”
李成煜和贺洲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情景。
贺洲再次更新了自己对苏小姐的认知:不仅会做饭,还会施针。
“李公子来了,请坐!”何谓客气地示意李成煜坐下。
李成煜婉拒:“大人问案,我从中协助便好,与大人同坐,不合规矩。”
何谓点点头,也没有继续坚持,遂看向苏筱妍:“今日,也有劳苏小姐帮忙了,要不,怕是也不会这么顺利。”
吕怀友也附和着点了点头:“有劳苏小姐。”
苏筱妍朝何谓和吕县令福了福身子:“何大人,吕县令客气,这都是民女应该做的,民女只希望没能坏了二位大人的事才好。”
“没有,没有,苏小姐做的非常好,可谓是,帮了本县的大忙了。”吕怀友温和地说道,“此等恶贼在绛县地界弄出这般动静,今日若是没有苏小姐,怕是本县头顶上的这顶乌纱帽都保不住了。”
李成煜神色莫名。
贺洲忽然没忍住笑了出来,他忽然想到了一个特别不确切的想法。
主子这是替苏小姐做了嫁衣。
李成煜好像知道贺洲到底在想什么,不悦道:“你若是不会遣词,大可不用形容,没人会说你肚子里的墨水少。”
贺洲就觉得很不服气:我没说话啊!
回过神,又看了看苏小姐,才明白主子的火气是哪儿来的。
原来,自从主子过来,苏小姐就没用正眼看过。
贺洲抚额:难搞,真是难搞啊!
“大人,我们是冤枉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青花楼看押妇孺的打手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纷纷喊冤。
苏筱妍听着他们的喊声,只觉得心烦:“再喊姑奶奶用针哑了你!”
这句话起作用了,几个打手忽然就不喊。
他们纷纷看着苏筱妍:这小娘子,看着娇小,实则能打的很。
扎是真扎,打也是真打啊!照死里那种打。
孙镇长咳嗽了两声醒了过来。待意识稍清醒了些,顿觉得自己身上湿漉漉的,紧接着就打了个寒颤。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往我身上泼水,不要命了?”孙镇长睁开惺忪的睡眼,又被通明的灯火刺到,再次闭上。
缓了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哪料一睁眼,就看到了苏筱妍的脸。
“孙镇长,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啊!”苏筱妍笑眯眯的。
孙镇长瞬间清醒,直挺挺地坐了起来:“苏筱妍,是你?!”
苏筱妍点点头:“不仅我在,还有好多人在呢!你要不要打个招呼?”
孙镇长环视了四周:李成煜和霍标也在。
再往上首看去的时候,忽然愣住了:“何大人,吕县令?”
“别来无恙。”何谓似笑非笑,“之前在临济镇的时候,你说我们没有证据,不能抓你,如今,我们又将你当场捉拿,你可还有何话讲?”
孙镇长只是愣了一会儿,便又恢复正常:“敢问二位大人,说孙某人有罪,请问,有何证据?”
“早知道你不服,我请来了一个人,让你人人。”何谓挥了挥手。
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一个妖娆的女人被推了进来。
是青花楼的老板杨妈妈。
“跪下!”杨妈妈被衙役推了一下,腿一弯跪在了地上。
吕怀友看了眼何谓,得到示意后,便讯问道:“你们可认识?”
“不认识。”孙镇长张口便来。
“你连看都没看就说不认识,糊弄鬼呢?”苏筱妍嘲讽道。
孙镇长站得笔直,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我是临济镇的镇长,怎么会认识绛县青花楼的杨妈妈?”
李成煜深邃一笑:“你是如何得知,她是青花楼的杨妈妈?”
孙镇长眼眸一震,干脆闭嘴不言。
“哦,我知道了,是孙镇长是看厌了家中妻妾,就想找点新鲜感,无奈临济镇没有像青花楼这样的地方,便想到直接来绛县青花楼玩乐,无奈,身上的银子不够花,这才起了拐卖妇孺换享乐的心思。”
所有人都被苏筱妍的一番话吸引了。
贺洲又是一愣:苏小姐说的还满是那么回事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一个小姑娘家,用这么龌龊的话来陷害孙镇长。”杨妈妈忍不住了。
“哟!这就护上了,果然是老熟人呢!”苏筱妍扑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