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晚安。”郁西城盯着乔兮冉说完就离开了。
尤德、尤里二人也没再久待,跟着离开了乔兮冉所在的房间。
如昨晚一样,乔兮冉在他们离开后,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关紧门窗,在书桌前坐了下来。
她仍旧不敢睡床,因此又是趴在书桌上睡的。
为了早点完成画作,第二天她天没亮就醒来了,然后一直画到了半夜。
第三天她也画了一整天,直到晚上八点半,她才完成那幅需要交给霍泊特的画作。
她搁下画笔后,刚伸了个懒腰,身着黑色长款风衣,身形高大俊朗的霍泊特就进来了。
乔兮冉瞥见他来了,没有起身,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并说:“你来得正好,我画好了。”
浑身散发着阴魅气息的霍泊特听言,心中微惊,不知不觉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他径直到了书桌前,然后看向了书桌上的画。
只一眼,他一双深不可测的褐眸就不由得看直了。
尽管他已经知道乔兮冉的画功很精湛了,但当他看到书桌上乔兮冉新作的画以后,还是被狠狠惊艳了一把。
看第一眼时,他以为乔兮冉是用一般的方式作的画,但仔细看过后,他发现画中活灵活现,仿佛跃然于纸上的山水、树木、花草、人物、船只等竟是用无数小圆点画出来的,而不是用线条画出来的。
他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法。
为了让自己的画有机会被更多的人喜欢和看到,乔兮冉这次采用的是用点来作画的作画方式。
换言之,乔兮冉这幅画是用无数个小点拼凑出来的。
这种作画方式与她之前用盐来作画的方式有异曲同工之妙,也算是她给宫修爵的一个暗示。
若是她的画能有幸被宫修爵看到,若宫修爵足够了解她,或许能看出是她作的。
因为霍泊特比较谨慎,所以她只能在作画方式等方面下功夫。
而这种点画法可以说是非常丧心病狂的一种作画方式,因为这比一般的线条画法要难很多很多,但画出来的效果却是无比令人震撼的,而且看起来别有一番趣味。
乔兮冉画的是一幅看起来非常有历史质感的古风画。
画中烟云袅袅,远山如黛,近水含烟,清绿纯净的湖中央有一艘古色古香的画舫游船。
船尾坐了五人。
一位老者,四个稚童。
老者是夫子装扮,左手捋着胡须,右手拿着一卷书,盘坐在一张矮几后。
四个稚童各自坐在一张案几后,歪着脑袋,似在背书。
四个小孩中其中一人头上戴着蔷薇花花环,是个小女孩,其余三人都是男孩。
湖岸边生长着绵绵密密的蔷薇花,有红、粉两色。
两种颜色的蔷薇花杂织缠绕而生,相亲相伴,竞相斗艳。
整幅画的景致十分优美,犹如仙境。
又一次被惊艳到的霍泊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随后他便研究起了乔兮冉画中的内容,像是怕乔兮冉在画上动手脚。
乔兮冉以前作的画,凡是被曝光过的,霍泊特这两天都仔细看过。
因此乔兮冉以前画过些什么,他基本上都知道。
他研究了十多分钟,直到确定乔兮冉这幅古风画没有画以前画过的东西,以及没画什么特别具有暗示性的东西,他才稍微放心地卷起画作。
一直保持着淡定的乔兮冉见他没发现什么,暗自松了一口气。
霍泊特目光深邃地睨了一眼始终淡定如常的乔兮冉,沉冷的声音不带什么温度地说:“再画一张。”
乔兮冉瞳孔撑大几分,正要说手疼,便又听霍泊特说:“画你自己。”
“为什么要画我自己?”
霍泊特神情冷魅,“你年纪不大,怎么比八十岁的老太婆还啰嗦?没有为什么,我让你画你就画。”
乔兮冉十分不愿画自己,但碍于霍泊特是海盗头子,不仅有枪,还人多势众,她实在打不过,只得拿起画笔作画。
她微微撅起粉唇,腮帮子微微鼓起,不情不愿的模样落入了霍泊特眼中。
霍泊特好看的唇角微扬,以往阴冷幽深的褐眸中不禁掠过了一抹笑意。
乔兮冉画了几笔后,拧起眉头说:“我需要镜子。”
霍泊特未语,默默走到梳妆桌前,将镜子给乔兮冉拿过来搁放在了她跟前。
“谢谢。”要不是怕惹霍泊特不快,从而害了自己,打死乔兮冉,她都不愿意说这声谢谢。
乔兮冉作画时,霍泊特没有离开,一直站在她身旁。
他时不时看画,时不时看认真作画的乔兮冉。
总之他的目光一直在画和乔兮冉的小脸上来回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