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是你吗？”乔兮冉神情有些冷淡，语气也没什么温度。
“你一定要用这种表情，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吗？我是你妈。”
“你配吗？”
“你……”柳凤娟被气得想发火，但因是在宫修爵的别墅，便忍住了，“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对你？你爸爸抛弃了我们，我没把你打掉，拼了命把你生下来，还带着你嫁进了乔家，这还不够吗？我平日里是比较偏袒雪柔，可我那都是为了我们好，如果我不讨好他们父女，我们早就被赶出乔家了。我一个女人，没有好的身世背景，没有好的学历，也没什么天大的本事，我只有嫁给有本事的男人，才能让我们母女过上好日子。”
“我这些年为了我们，受了多少侮辱和嘲讽，你看不见吗？都说为母则刚，如果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我这些年能承受住乔家父女的欺辱吗？”
乔兮冉冷笑道：“你是为了我吗？你是为了你自己。”
“你……”柳凤娟压下怒火，“我是爱钱，但这个世上有几个人不爱钱？你不爱钱吗？你不爱钱你怎么不找个穷光蛋嫁了？”
乔兮冉懒得听下去，正要离开，柳凤娟就又拉住了她，放软了语气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心里是有你这个女儿的。”
“说完了？”乔兮冉的态度依旧很冷淡。
柳凤娟既伤心又愤怒，“乔兮冉，你难道一定要我学别的蠢女人，为了孩子终生不嫁，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你才觉得我是爱你的吗？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别人的女儿都希望自己的妈妈过得好，过得幸福，甚至劝自己的妈妈再嫁，你呢，恨不得我为了你终生不嫁。你怎么那么自私？我生了你就要为你守一辈子活寡吗？”
从小到大，乔兮冉最不想听见的就是柳凤娟夸别人家的女儿。
好像别人家的女儿什么都好，就她什么都不好。
她努力逼退眼泪，压下心中的难过，冷声说：“我从来没这样想过，也没指望过你会为我牺牲什么，且不说身为女儿不能这样自私，我也不配不是吗？”
虽然在极力控制，可是乔兮冉的双眼还是湿了。
谁不想拥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妈妈，可这对她来说比登天还难。
柳凤娟低下头，没有回答乔兮冉的问题，不过她见乔兮冉又要走，接着说：“婆婆永远是婆婆，跟亲妈是不能比的。你不要以为你婆婆现在对你好，你就可以不要我这个亲妈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婆婆再好也不会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只要你有一件事做的不如她的意，她就会找你的麻烦。而且婆婆是不会无休止的纵容你的，只有妈妈才会。你对我的态度够不好了，我跟你的矛盾够多了，我有想过不认你吗？但你如果一旦和你婆婆发生了矛盾，你们之间永远都会有隔阂。”
“你究竟想说什么？”乔兮冉觉得自己母亲今天的话有些过于多。
“我想说你婆婆对你再好，也不如我这个亲妈。”
“呵呵……”乔兮冉勾唇一笑，“您这是吃醋了？”
柳凤娟不想直面回答这个问题，转移话题说：“你是我怀胎十月生的，你这辈子都别想跟我脱离母女关系。”
“现在说完了吧？”
“乔兮冉，你对我的态度就不能好一点吗？”
“您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您，有问题？”
“你这个不孝女！”
“有娘生没娘教，就是这样。”
“你……”柳凤娟气得想给乔兮冉一巴掌，但她瞥见宫家二老、宫修爵，以及乔雪柔走来了，便忍住了。
“你不要每次见了我就像刺猬一样，扎的我满身刺。”
乔兮冉这回没怼自己的母亲。
她也不想像刺猬一样，只是每回见到母亲，她就会想起从小到大，自己被乔雪柔和乔坤陷害偷东西和欺辱时，自己母亲反过来打骂自己，帮乔坤父女时的样子。
还会想起自己十二岁被赶出乔家后，生病没人管，没钱交房租被房东赶走，只能睡天桥底下，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母亲不管不问时的日子等。
因此她没法好好面对母亲。
她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来伪装自己，保护自己，也是在向母亲抗议。
如果她的母亲真的是为了她才忍辱偷生的，她不会不理解的。
可她的母亲为的是荣华富贵，不是为了她。
柳凤娟和乔雪柔离开后，乔兮冉就以复习为由，去了专属她的书房。
她坐在真皮转椅上，双手捧着书，却根本看不进去，因为柳凤娟勾出了她所有难过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