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气氛一瞬间变得沉闷，赵春雷没有之前的笃定，车开进羊城后，他停车撒了泼尿。
趁这个功夫他把一袋子钱塞进水箱后面的缝隙里，身上就揣了五沓现金，五千块。
再上车，一路向码头开，这时已经后半夜一点多了，以往这个点但凡有交易，都会有人在这里点上一盏指向灯，指引渔船方向，告诉接头的人在。
今天那盏灯没亮，车停下，他在原地转了一圈，“他妈的耍人也不至于这样折腾吧？”
从花桥开过来几个小时车程，没人对接？
杨健见没有人对接松了一口气，还想着等着天放亮，两人就回去。
从一堆沙包后面走出一人，对着这边吆喝，“赵哥，这呢！”
赵春雷手中手电打过去，一道亮光刺激的男人睁不开眼，“赵哥，别晃，别晃人家眼睛啊！”
“草，徐六子，怎么是你。”洪帮下面最不起眼一个底层喽啰，这次对接这样重要的事情，怎么安排这人。
“和你接货？”
徐六陪笑，走过来递烟，“咋能呢，我这种不入流的小人物给您提鞋都不配，我负责开船接货。”
他说着，打开自己的手电，一个不大的渔船映入二人眼里。
赵春雷草了一句，“就你这船，能装下个屁？”
徐六笑意不达眼底，干哈哈：“您别看咱船破，装着柴油发电机的，跑得嗷嗷快，百十台电视机，十来台摩托车没问题。至少三台摩托车没问题。”
“咋，这次要到海上交易？”
徐六点头，“辉哥说了，以后取货都从海上拿，不再送过来。”
“闹那？取货到海上，这不是加大风险？”
“不会不会，避开红星湾，不过咱们不走冤枉道，我得看到您的实力这船才能开。”
赵春雷应了一句，等着，就回到车上。
他从驾驶座后面扯过一个皮兜子，在兜子里塞了三块砖，这才将五沓钱丢在上面。
走回来，他把拉链拉开怼到徐六眼前，“现在帮里变动，屁事真多，你都能审查小爷了。”
徐六被晃了一眼，没太看清楚里面有多少钱，看那提包带压得绷直，钱应当不会少。
“行，上船吧，再晚天都亮了。”
杨健坚持，“我在这等你们，我……晕船。”
赵春雷没有坚持，把钥匙甩给他，“行，你看着车，等我回来。”
船一动，杨健的眉头就皱了一下，那船是去偷货的？那马达声轰隆隆的，就差告诉海警我在这，我在这，来抓我呀！
他想劝赵春雷回来，可船的噪音太大了，天色和海色混到了一起，除了船上的渔灯什么都看不见。
杨健叹气坐进驾驶室，将腿架在驾驶盘上，准备眯一会。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一道刺眼的光给晃醒，一队穿着海警制服人敲响车门。
“下来，巡查。”
杨健一眼看到人群里那个死敌，昌耀辉！
他怎么调到羊城来了，还当了海关？
下了车，昌耀辉也认出了杨健，当下笑了，过来拍打他的肩膀。
“我说你小子上次见到我时怎么那么横，原来是干了走私这一行，腰包鼓了，身板硬了？”
杨健抖开他的手，再看这张脸，胸腔的恨意依旧翻涌。
“你的脏手少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