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冬梅抬起头,看向魏英询问了一句,“她来做什么?”
“是谁啊?”杨美娇真没认出来,眼前这个黑的不呲牙掉煤堆里都找不到的女人是谁。
“魏英啊,听说她嫁人了,对方是个二婚的,婆婆是个贼厉害的角色。”
杨美娇恍然,魏英走前被周强祸害的不轻,被赵二赖占了便宜毁了名声的,到了二屯就嫁人了?
看样子日子过得并不好。
她来找自己做什么?
她擦了擦手准备过去,俞冬梅拉住她,“我陪你一起。”
越是走近,魏英里的嫉妒越浓烈,凭什么都是下乡知青,她还是老知青,这个杨美娇的日子能过得这样惬意。
她的皮肤还像当初刚下乡时那般好,连个斑点都没有。
鹅蛋黄色的小衫将她衬得越发娇嫩,哪怕现在干着活,她依旧穿着纯白色的长裤,干净得连个泥点子都没有,脚上的小布鞋更是像新的一般。
乌黑的长发被她高高地吊在头顶,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与周遭的一切都那么格格不入。
再想想自己过得穷日子,她心里就像被点了一把火样难受。
“杨美娇,一年的知青生活,竟然让你半点变化都没有。”
俞冬梅上前半步挡住杨美娇,“魏英,你回来做什么?”
魏英也是城里下乡的,从前她可看不起这些农村人,然而育苇场最穷的俞家二梅现在都比她过得好。
的确良的衬衫被她扎在腰里,下身的裤子也是今夏最流行的亚麻布,她家不是孩子多得养不起,身上的衣服都落着补丁吗,什么时候生活条件都这么好了?
而且,她的皮肤为什么也那么白,一看就是用了好的雪花膏保养过。
“俞冬梅,我没找你。杨美娇你要是不想摊上事,就和我到外面聊聊。”
院里干活的乡亲多,听到杨美娇要摊上事,都停了手上的活关注起来。
杨美娇看了一眼众人,她挑眉。
“我摊上事?魏英,你在育苇场的时候咱俩就不对盘,我自认没有什么好和你聊的,我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大伙听到。”
魏英见她不出来,咬了一下嘴唇,她压低声音警告着说:“杨美娇,我知道你在搞资本主义,这个酱菜厂是你的吧,这些人是你花钱雇的吧,你在搞走资派,只要我去告发你,你就得进号子。”
杨美娇眉头一跳,今天牛叔才给她提了醒,今天魏英就找上门了。
到底是谁在背后坑她,推波助澜这件事?
魏英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害怕了。
她看了一眼院里的大概情况,那堆成山高的罐头瓶箱子,少说有几百个了。
“看来你没少赚钱啊,要是金额过大,就不是下号子这么简单,还会吃花生米,咋样,你怕了吧?”
杨美娇脸色没变,俞冬梅脸色先白了。
她家到了春天就将罐头生意停了,一是存的果没了,二是怕有人告发她家偷搞走资派。
因为她家在场里人缘好,这些人也都老实本分,她家的事没有人告发,他们的酱菜厂才开不到一个月,美娇便摊上事了吗?
她轻轻握住杨美娇的手,手心都凉了。
她颤抖着声音说:“魏英,你以前也是咱们场的人,这个场是全场百姓的指望,你怎么能干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