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
一行车队浩浩荡荡,推车是一辆接着一辆,推车上头都放满了箱子,引得街头百姓围观驻足。
两边的护卫皆是穿着统一黑色干练短打衫的人,他们个个体壮如牛,面容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这般冗长的队伍却井然有序。
中间的那辆马车外形虽不如何,但是确实格外的大,如同移动的小房间。
众人不由探头探脑,试图从中窥得几分真貌。
但那马车窗咎上祥云纹络格子,又挂着帘子,遮挡的严严实实摸不透风,倒叫人更是好奇。
而后又跟着另一辆朴素却是宽敞的马车,左右两侧皆是武僧拿着长棍,他们笑容和煦,和前头的人截然相反。
两方人马明明该是格格不入,却又很好融合在一起。
人群中一人问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孤陋寡闻了吧?”被问那人睨了他一眼,颇是自傲说:“你没发现每辆马车上都有一个标志吗?那可是清川帮的”
“清川帮是干什么的?”
“啧啧…清川帮你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他翻了好大一个白眼,随后竖起大拇指,“清川帮可是这个,短短不到几年时间就一跃成为民运第一,除却官运便是最为厉害。你知道这大周大大小小的商号,若是往外发展莫不是要走清川帮这一条路。对清川帮更是有一言,船号一响,黄金万两。”
“这么厉害”,周围的人听到他这么说不由连连感慨
那人见听他说话的人愈发得多,下意识挺起胸膛说道:“像这点阵仗算什么?”
他们痴痴看着这一车接一车的东西,也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嘴,“他们这般招摇,也不怕惹得人惦记”
“谁敢惦记清川帮的东西,那就是找死,如今清川帮的帮主,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活阎王,更是能通五湖四海的海妖”,他脸上带着狞笑,不由让人觉得害怕
“哎呦,这么恐怖”,有人双手环抱,摩擦臂膀
“那是,听说人长得两米高,那脸是奇丑无比,旁人看了都是要噩梦缠身的,小儿见了都停止哭泣,他的眼睛跟铜铃一样大,说话跟打雷一样,能徒手将人撕成两半,一把大刀刷起来,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真的假的?”不这是怪物吗?
“那你们看看,刚刚那马车为什么这么大?”
众人点点头,若真长成这样,的确应该要遮挡得严严实实才是。
而传说中恐怖如斯的初玄墨正半躺着,背后靠着几个软枕,他怀里窝着初晓。
初晓自娘胎而下的先天不足,这几年各种珍稀名贵药材调养着,身体好上了不少,可一路舟车劳顿,她身子终归顶不住,半途便虚软无力,如蔫了的花一般。
初玄墨便一路抱着,时不时帮她按摩穴位,让她能够舒坦些,“晓晓,你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好”,初晓有气无力回应着
又过了两刻钟才到了他们在建安置办的宅子,而里里外外兰舟早就暗中安排人修缮好,就等他们入住。
初晓脚步虚浮,一落地根本站不住,初玄墨拢紧她身上的披风,带着她回到院子。
没想到兰舟带着明素早早在院子里等着。
宗即明知晓他们今日抵达,和兰舟说了,她便让宗即明做好安排。
兰舟十分清楚初晓的身体情况,哪怕知道初玄墨身边也有医者。
至于僧人一众则全都去了镇国寺。
兰舟担忧问初玄墨,“不是说晓晓的身体好多了吗?怎么还会如此憔悴?”
初玄墨眉头拧紧,恶声恶气道:“还不是你?晓晓急着见你,一路上都不怎么肯停下。”
明素听着这话却是不满,可却还是憋着不敢多说什么。
兰舟心下愧疚,明知道她心思玲珑,不应该和她多说什么,不过也不想瞒着她。她和初玄墨在自己心底的意义是不一样,是他们将在悬崖崩溃边缘的自己拉回来。
她示意明素也替初晓瞧瞧。
明素和初玄墨请的医者各有所长,共同诊治,心底皆是松口气,不过是舟车劳顿气血不足,只要稍加休养调理就好,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安神养气。
两人合力商量了一个温和的方子,那位医者便赶紧去拾药那些。
“晓晓这里我照应着,你要不要先去处理一下随行事务?”兰舟说道
初玄墨抬起下颌,冷着脸说道:“老子手底不养闲人,这等子小事都处理不好,那也不用待在老子身边了。”
明素见他对小姐态度着实不客气,正当提醒,被兰舟拦住,她自是知道初玄墨性格,语气神情虽然冷漠,可是眼睛却是骗不了人的。
“那也行”,兰舟点点头,“你要不要喝些热乎的”
初玄墨僵着脸点头,喝点也好,他得保持好的精神才能照顾好晓晓。
明素示意一旁候着的丫鬟去端来。
“你男人呢?”
兰舟被这简单粗暴的问话呛到了,“咳咳…”
“不会这么快就分了?”
兰舟哭笑不得,“我们好得很,只是我们尚未成亲,你这样说不好!”
“那不是迟早的事,那块玉都得拿回来,小气得很。”初玄墨只知道兰舟喜欢得男人背景肯定不简单,还不知道是当今皇上。
可想想这出身不凡的人还这么抠门,着实让人瞧不起。
兰舟也想到这是,颇是窘迫,转移话题道:“你这样说话,小心让晓晓听见,她又该生气了。”
“你别给老子转移话题,他不出来给我们见见?”怎么样也勉勉强强算是她的救命恩人,这都不给脸?
“他现在还在忙,再晚些应该会过来的”,虽然自己没有说,可依着他的对自己的心,兰舟笃定他会过来的。
想至此,兰舟嘴角不由挂着一抹温柔笑意。
这笑意自是被初玄墨收入眼中,心底替她开心,可脸上却是一副嫌弃样,“看你那不争气样子,姑娘家得矜持些好拿捏人。”
明素:“……”,真是好奇等陛下来了之后,他是否还敢这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