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初晓尚未出现
一夜耳鬓厮磨,兰舟虽然身体疲累,但是精神状态却是出奇得好。
她半趴在枕头上,露出光滑的肩膀,宗即明从后搂住,不由在她肩上落下一吻。
她手滑进枕头最里侧,抓出晚上出去就装好香料的荷包,小小巧巧。
她将荷包塞进他的手里,“你看看喜不喜欢?这是昨天做好的”
“怎么这么快,会不会很累?”
“不会,这个样式简单,很容易就做好,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柳府不会给自己月银份例,为了生活,马嬷嬷挑灯缝补这些东西拿出去卖,所以现在眼睛看东西总是不大清楚。自己在她身边耳濡目染,也会帮着做一些绣活,这才愈发熟练起来。
这么一想,以前受的累学到的东西,如今能反馈到他身上,自己也更加清楚要的是什么,好像又觉得那些苦却没什么。
“阿舟亲手做的,我很喜欢”,宗即明仅几眼就可以看得出做工针脚细密,上面祥云流纹,简单大方。
“喜欢就好,等得空,再给你做一个应景的荷包”
“那你看着点,慢慢来,不要熬坏了眼睛”
“嗯”
他嗅了嗅荷包味道:“里头装着什么?”
“提神醒脑的香料”
“为什么不把你用的香放进去,你身上的香才最好闻”,宗即明嘴角上扬,颇有些得寸进尺说道
兰舟闻言下意识嗅了嗅自己的手臂,“我这些天都没有用什么香膏子,你是不是闻错了?”
宗即明将鼻子贴在她的颈窝,“很香呀”
兰舟飞快看了他一眼,而后埋进被子里,“又哄人了”
“真没哄”,她身上有一股很清很甜的味道,带着一点花香、一些清晨翠竹,具体是什么分不清楚,闻着心里就生出一股甜味
“阿舟可知道送男子荷包是什么意思?”,宗即明也窜了进去,咬了咬耳朵
“当然知道”,兰舟缓缓转过身,温热的气息缠绕在他耳边,“爱慕”
“有多少?”
“之前说过许多遍的”,夜里又缠着自己说了几遍
“可是谁让阿舟不多问我几遍我的心意呢?”,很多姑娘家不都喜欢反复向男子确定心意吗?
“不需要问了,先生用行动告诉我了”,他对自己的珍视爱重,她怎么会感受不到?
宗即明捏了捏荷包,垂着眼眸,看着面前这恬静的笑脸,轻轻唤了一声,“阿舟”
“嗯”
“徐盛烨和兰嫣的事情快刀斩乱麻好不好?我不想看他们牵扯你太多心神,他们不值得…”
兰舟知晓他是担心自己,又因为这些事情影响了心情,缓缓说道:“我知道,他们还有个用处。”
宗即明低头看着她的双眼,几番思索,“你想用他们试试淮南侯他们的态度?”
“先生…”,兰舟因他懂她而开心,不由啄了啄他的唇角,而后才缓缓道:“有些事情,不看到最后终究是不死心。”
她不想因为上一世就全盘否定这一世,这一世轨迹已完全不同,可大多与父亲和母亲的记忆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他们始终还没有做出最后的选择。
兰嫣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一个由头。所有的孽不因她而起,却想将她拉入,她想结束这一切。
她之前还愿意一步步走着,可是现在不想等,不想继续演,直接将大家的表面上的其乐融融表皮掀开。
“好”,宗即明虽然心疼,可是她知道她这么做很大原因是因为他。
兰舟动情摸着他的眉眼,指腹温柔描绘他脸庞的轮廓,“我以为你会说我妇人之仁…就这么放过算计我的兰嫣…”,真好,他是信她懂她的
“我的阿舟一直都是有想法和主意的人,虽然我很想让你依附我,什么都不用想,但我知道,你并非是这样的女子。”
兰舟听着他讲,目光柔和,无论是不是重活一回,她的确都不想做那菟丝花,而今更是,她恋慕他,也敬慕他,更想追逐他、跟上他。
“只是无论你做什么都好,多想想我,你难受我亦会跟着难受,索性任性一点,蛮横一点,可劲仗势欺人…”,他牵着她的手落在自己破皮的嘴角
“遵命~让他们知道,我可是云清郡主,教教她们何为尊卑上下”,兰舟抬起下颌,颇有种跃跃欲试模样。
“需要我为你摇旗呐喊吗?”
兰舟想了想那个画面,太吓人了些,坚决摇了摇头,“那个就不需要了”
宗即明额头抵住她额头,“今天在皇宫等你”
“好…”
敬太妃生辰,邀请了京城四品以上的官员,淮南侯府自然在其列中。
“灵姐姐会去吗?”
“会来的”,不来也让江望舒带着来。
“先生,有个问题问题想问你”
“你问”
“敬太妃出自城阳伯府,若是有一日,我和城阳伯府为敌,你帮谁?”
“帮你”,宗即明毫不犹豫说道
兰舟眸光微闪,差点又忍不住落泪,“敬太妃的女儿可是…”
“阿舟,虽然与你说过很多我的事情,可是有些过程、有些结果,不过是有些人想给世人看到的…即便今日进宫,也无需与敬太妃亲近,她…面慈心却不慈…”,总归不是好的,说多了,她又得跟着心疼
“好…”,兰舟点点头,不再问了,总归这一世不会再入伯府,“时间差不多了,你该走了…”
“唉!”,宗即明更是搂紧她,闷声道:“不想走…”
兰舟可不哄,再哄下去便是真的走不了了。
没一会儿,宗即明还是乖乖爬起来,那高大壮硕的男人,本该成熟稳重,让人望而生敬,而今脸上带着些许委屈一样艰难起床穿戴。
兰舟半撑着起身,按着身上的被子不至于滑落,心里虽然很是羞涩怯怯,可是眼睛却还是直勾勾看着他。
颇有些明白为什么他说自己小了,这肩、这腰极具冲击性。
宗即明自认见识过大风大浪,日日被那么多人仰望,可独独她的眼神让自己焦灼难耐,用极快的速度穿好里衣亵裤,全程居然不敢看她。
“阿舟妹子,非礼勿视可懂?”
兰舟脸上早已火烧火燎一片通红,可是美色却是撩人,让人能忘却羞涩,生出无限柔光。
“先生美色让人不由大胆了些,色胆包天应也可以用在女子身上。何况,实属先生不检点,怎么能夜闯香闺,还脱的这么干净,不该…不该…着实不该……”,兰舟端得是一本正经的话语,可是她这眼神却终归心虚,有些理直气不壮。
宗即明半蹲在床榻前,勾起她的脖颈,“原来这张嘴,不仅仅会哄人,还牙尖嘴利得很。”
眼见他又凑了上前,兰舟赶紧拉过棉被半遮着。
“别闹,快些走吧!”
“那我走了…”,宗即明不舍道
等他走后约莫两刻钟左右,兰舟捡起里衣穿好,随即又回床榻休息。
这被子和软枕似乎还有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