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宗怀言等三人将英国公的案件调查清楚之时,呈上案卷。
整个案件本来有些暗钉是不明了,没想到他们倒是自己浮出水面,甚至居然打算劫狱。那一晚诏狱血流成河也不为过,不过这么一劫却是发现了北金余孽的踪迹。
邹秉文虽是魏国公的人,但牵涉的事情事关重大,魏国公明白此事不宜做过多手脚,也只是让邹秉文秉公办理。
至于那些牵涉其中的官员,等一一定罪之后,魏国公要怎么安插自的人手就是他的事情。
这样行事邹秉文却是乐见其成,生怕魏国公为了铲除某些人,愣是制造出什么证据来,那他就不好办了。这恭王世子和江望舒两人,一个像泥鳅一个是老狐狸,哪个都不好对付忽悠。
几人说完正事之后,邹秉文正欲起身告退,却不想宗怀言终是忍不住内心好奇,率先发问:“皇叔…好好的你怎么给我找了个这么小的长辈…”,表姨母原谅他是喊不出口。
原是宗怀言和邹秉文、江望舒一同去养心殿汇报英国公一案事宜,就碰到前去颁旨回来复命的荣德顺,这才知道他的皇叔给自己认了个表妹,皇叔的表妹岂不是他的表姨?最重要还是淮南侯府的“表姨”,那“表妹”的妹妹可是皇叔未来儿媳妇,这…辈分乱了乱了。
邹秉文苦着一张脸坐在一旁,心想:我滴世子爷你好歹等微臣告辞之后再问,你这样我不好离开呀!邹秉文心里发苦,不过看江望舒居然这么从容自若喝着茶,他稍稍松下心来,不由在心中感叹,果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自己一把年纪还不如江望舒一个年轻人心里强大。
宗即明淡淡道:“不是给你找的,是朕自己找的,认的表妹。”,隐下内心的得意欢快。
“有区别吗?”,宗怀言不明所以,他看了看噙着笑意的皇叔,又看了看一脸淡定的江望舒。好在邹秉文和自己一样震惊。
江望舒借着茶杯掩住唇角溢出的笑意,当然有区别,自己相中的心上人和别人塞给自己的,能一样吗?摆明是给已经找了个小娘子。
他心下感慨,真是名师出高徒,他就那么说了一点,这陛下就会举一反三付诸实践了。
宗怀言总觉得此时此刻的皇叔依旧看不懂,而且一旁的江望舒笑得有些…有些贱兮兮的感觉,总觉得江望舒似乎知道皇叔为什么这么做,不甘心问:“江大人,你笑什么?你知道区别在哪里?”
宗即明眼神瞥了过去。
江望舒收到宗即明的眼神,却也淡定自若反问:“微臣笑了吗?”
“你笑了”,宗怀言肯定道,随即寻求同盟问邹秉文,“邹大人是吧?”
邹秉文认同点点头,有些欠揍的笑,莫不是又在想什么算计人的点子?
江望舒一脸无辜笑道:“哈哈…微臣天生一副子笑脸…让世子爷见笑了……”
宗怀言:“……”
邹秉文:“……”
宗怀言白了江望舒一眼,随即木木问宗即明:“那…皇叔,那我得叫她什么?”
江望舒作为知情人颇是胆大包天说:“婶婶…”
婶婶?这个称呼好,宗即明爽朗笑出声。
“江大人,你怕不是傻了?皇叔的表妹应该是表姨母”
邹秉文却觉得江望舒故意说错,肯定是看陛下最近心情沉重,故意犯拙,为的就是博龙颜大悦。果真是高…高……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江望舒打着马虎眼,笑道:“哈哈哈……微臣亲戚少,这弯弯绕绕的,不大懂。”
宗怀言咧长着眉眼,怀疑的眼神在宗即明和江望舒两人身上徘徊,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宗即明对此哑然失笑,挥手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随后展开放案桌上的画轴,里面赫然便是兰舟在竹林跳舞的模样,气韵舞姿栩栩如生,他却总觉得还是少了一分感觉,他指腹在那双眼睛停留,阿舟的眼神很美很美,画不出她的十分之一。
他看了一会儿,收拾好心情继续批阅折子。可过了没一会儿荣德顺来报,良妃、淑妃、德妃三妃一同前来御书房有要事请示。
宗即明手一顿,温声道:“让她们进来。”
良妃她们也是没办法,很多年前便有嫔妃壮着胆子来 御书房说是送汤,那心思人尽皆知。只是人人都在观望此人究竟是一飞冲天还是触怒龙颜,不曾想,陛下是直接让荣德顺将人送出宫,贬为庶民归家教育。而那姑娘比较幸运的是,有个疼爱的她的父母,在风波平静几年后,听说寻了个好人家嫁离了京城。这算是结局好的,还有不怕死继续怼上去,可想而知,那下场很是凄凉。而她们陛下也下了一道旨意,后宫不得干政,无诏不可踏足御书房。
周雍帝自南巡之后,根本没有涉足过后宫,敬太妃生辰将至,因着贤妃和英国公的事情,她们也是不知道是往低调还是往隆重方面来弄。
当然,也是存了一份私心,趁机看看陛下心情如何,是否能从中得知几分陛下想如何处理大皇子的事情。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平身,赐座”
“谢陛下”
良妃、淑妃、德妃三人在下首依次而坐,三个内侍垂着头奉好茶。
宗即明拿过一旁的湿帕子,擦了擦手,平静的眸光落在三人的身上,声音如往日般温和平缓,“良妃,你们前来有何要事?”
宗即明语气平和,让她们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良妃把准备好的话说出来,“陛下,十日后便是敬太妃的六十寿辰,臣妾等想来请示陛下要如何安排?”,良妃缓缓道
敬太妃是先帝嫔妃,为人素来谦和低调,生有一女华阳公主,先帝在时,在宫中素来是不争不抢。
宫乱之时,华阳公主为替周雍帝喝了毒酒,毒发身亡,临死前的唯一的请求便是希望敬太妃能荣养一生。
周雍帝这些年因着华阳公主的原因,对敬太妃很是尊敬,先帝嫔妃也只有她没有被遣往皇陵或是静恩寺。
贤妃乃四妃之首,以往都是贤妃主理,她们从旁协助举办敬太妃的寿辰,届时邀请四品以上的官家女眷命妇参加在后宫热闹热闹。今年因英国公谋逆一事,这事却不知该大办还是简单的办一下。
宗即明恍然道:“六十寿辰,真快!”,一下子竟过了这么多年了。
“宫里也是许久未曾有喜事了,索性办得隆重热闹些,趁此机会你们相看相看京城才德兼备的公子。”,宗即明看向淑妃
淑妃心上一喜,立马明白他的意思。之前因为楚徽公主宗云霓看上了江望舒,可是闹出了不少事情,南巡之前就被宗即明下令禁足在公主府。
淑妃虽然着急,却也知道依着她的性子,的确应该好好反省反省,不然铁定会闹出更大的祸事。
借着这次寿宴,让她看看大周的青年才俊转移一下注意力,不要死磕着江望舒不放,而且云霓也十八了,普通人家都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便是大户人家都普通定亲。反而宗云霓堂堂皇家公主臭名昭著,一直不上不下。
“臣妾先替云霓谢陛下恩典”
宗即明想到性子越发张扬跋扈的宗云霓,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提醒道:“…淑妃,云霓是皇家公主,绝不可为人妾室,更不能做出什么自降身份有辱皇家体面的事情来。”
淑妃脸色一白,想到她做的荒唐事,赶紧保证道:“是皇上,妾身一定好好管束。这些时日,云霓时时传信告知,她已然知错,定不会再犯”
宗即明再次叮嘱,“那就好,云霓和云裳的终身大事,有劳你们多多费心…朕只希望她们能找个称心如意的郎君,不在乎身份地位,能得一心人,幸福美满才是最好的。”
三人听到这话,内心掀起一阵波浪,齐齐想起先帝众多公主,莫不是一个个送去北金、西夏、南楚…又或是让其笼络世家。
而她们亦是世家出身,身上莫不是肩负着一族兴衰,更明白陛下所言于女子而言是何其重要。
“如今贤妃已被褫夺妃位,今后宫务由你们一起协理,敬太妃的寿辰宴也交由你们,你们按照仪制来办吧!如果还需要其他帮助,尽管找荣德顺。”
三人齐齐应道,“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