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贺国丰怒斥了一声,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慎司衍凉凉的眼风扫了过来。
他咽了咽唾沫,把涌到喉咙里的话又咽了回去,勉强挤出一个笑脸:“秦小姐,就算我家那个混账小子做过些糊涂事,可你也算报复回来了,也没必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吧?
你的星辰集团才刚刚成立,备不住以后我们还能有什么生意往来,何必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秦溪轻蔑的勾唇:“跟你们合作?你们也配!”
贺国丰的牙都咬碎了,要不是势比人强,他恨不得把秦溪扔出去!
想当年他纵横生意场的时候,这小丫头片子还不定在谁的肚子里转筋呢,她也敢跟他大呼小叫的?
他强咽下这口气,语气中不由自主的带出几分威胁的意味:“秦小姐,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做人留点余地,总是有好处的。”
“俗话又说了,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当初贺时棋不分青红皂白,害的我蹲了五年的大牢,这笔账我还记着呢。
他做事嚣张跋扈,你这个当爹的也难辞其咎,让你们付出点代价,你们不冤枉。”
他们正僵持着的时候,贺时棋推着轮椅缓缓走进了客厅里,他红着眼圈跟秦溪对视了一眼,又迅速的把目光移开。
贺国丰赶紧把贺时棋的轮椅推过来,急声道:“不管怎么说,我儿子也是糖包的爹!你这个当妈的可不能那么心狠!
时棋,你也说句话!咱们贺氏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闷声说道:“爸,我早就说过不能相信岳清曼,是您一意孤行不肯听我的。”
“你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你倒是……”
“秦溪,是我对不起你,贺家有如今这个下场,是我们活该。”
贺国丰蓦的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甩了他一记耳光:“你个逆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脸迅速的红肿起来,神色复杂的看着秦溪:“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对你很不好,但你最后还是带着糖包回到了我的身边。
而且在梦里,姜深是在最失意的时候被我收入麾下的,慎司衍捡漏拍下的那块地皮,也是贺氏的,还有新能源项目、如今的祀禧珠宝……都是我的,最后我爱情事业双丰收。
为什么?为什么现实会是这样?”
秦溪的睫毛微颤了颤,心里明白,贺时棋是梦到了原书里的剧情。
她若无其事的轻笑了笑:“可能是你太痴心妄想了,才会做这样的梦吧?
哦对了,我有必要告诉你一声,糖包是你的儿子不假,但他不是我生的。”
贺时棋猛地抬眼,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多年前有人算计你,给你下了药,糖包的生母杨月是那家酒店的服务员,她想嫁入豪门,就顺势上了你的床。
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岳清曼就把她带走了,给她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把她扔进了监狱里,最后她在生糖包的时候难产过世。”
她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看向贺国丰:“所以您老人家也别打算利用糖包道德绑架我,我没有道德。”
贺时棋的身子微微摇晃了几下,自嘲的苦笑一声,忽然抬手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我竟然用我的亲生骨肉,威胁一个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我真是蠢啊!”
秦溪难得赞同的点点头:“对,你就是蠢,又蠢又坏。”
这时,警方和法院的工作人员迈步走了进来。
“谁是贺氏集团的负责人?”
贺时棋正要开口,贺国丰却疾步冲到前面,理了理衣领淡淡的说:“我是贺氏的董事长,贺国丰。”
“有人控告你非法经营、偷税漏税,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贺国丰微微颔首,深深的看了贺时棋一眼,跟着警方离开了。
法院的工作人员四下环顾了一圈,公事公办的说道:“根据法律规定,现在要查封贺家的全部资产,请你们在三天之内搬离这套别墅。”
贺时棋面无表情的看着工作人员们贴封条、拍照存证,好像这一切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秦溪轻轻挽住慎司衍的手,意兴阑珊的说:“咱们走吧。”
慎司衍点了点头,牵着秦溪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
他们正要上车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不好了!贺少跳楼了——”一个佣人失声惊呼道。
秦溪的脚步微顿了顿,面无表情的俯身上了车。
短短一夜之间,A市的风打了个转又吹回来了,原先迫不及待跟慎氏划清界限的董事们个个悔的肠子都青了,秦溪和慎司衍的车子刚停在慎家老宅门口,那几个董事们就一窝蜂的围了上来。
“慎先生!慎先生您来了就好!您看……我们这才几天没来,怎么管家就不让我们进了?这是拿我们当外人了啊!”
“是啊慎先生,我们是特意来拜访老爷子的,您就让我们进去吧!”
慎司衍扶着秦溪下车,优雅的扫视着他们。
“几位看着眼熟啊,我们见过?”
那几个人脸色一僵,讪讪的堆笑道:“慎先生真会开玩笑!我……我是你刘叔,咱们慎氏的董事!”
“是你在跟我开玩笑,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已经退出董事会了吧?”
他们面面相觑着交换了一下眼神,哂笑着沉默了几秒。
“其实我们那也是为了迷惑安娜,我们假意跟慎氏反目成仇,也方便我们帮您打探消息嘛!”
“是啊是啊,我们对慎氏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您和老爷子!”
“慎先生,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您……您让我们进去再说!”
慎司衍微扬了扬下颌,守在门口的保镖们当即利落的把他们拦在外面。
“既然当初诸位弃慎氏而去,现在就请另谋高就吧、”
秦溪跟在旁边用力的点点头,狗腿子似的附和道::“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
他哑然失笑,唇角勾起的弧度压也压不住,牵着秦溪的转身进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