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看着东东瑟瑟发抖的模样,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他身上。
东东紧绷的小身体像是一下子松缓下来几分,又是感激又是愧疚的看了她一眼。
秦溪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竟然会在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脸上看到这么复杂的表情。
东东妈使劲推了她一把,唾沫性子横飞:“少装模作样的了!谁稀罕你的破衣裳?”
说着,她抓起秦溪的衣服狠狠地扔到地上,还不解气的在上面踩了几脚。
惯性的作用下,秦溪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眼底划过一道汹涌的暗流。
她隐忍的攥紧了拳头,耐着性子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东东父母惊讶的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像是没料到秦溪竟然一句都不反驳,一时反倒没反应过来。
东东爸想了想,连忙梗着脖子说:“什么叫我们想怎么样?你虐待我儿,害的我儿瘫痪了,赔点钱总是应该的吧?”
“就是!我们家就这么一根独苗,我跟他爸还指着他给我们养老呢!
现在他成了废人了,以后自己都养不活,谁给我们养老送终?这笔账不得算在你头上?”
秦溪轻蔑的垂眸,心里反而安定了几分——既然是冲着钱来的,那就好办了。
毕竟慎司衍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
周围的吃瓜群众们一个个也都慷慨激昂。
“我就说不能信什么人设吧?都是装出来的!
看她撕岳清曼的时候装的人模狗样的,其实她自己跟岳清曼也是一路货色!”
“虐童不能忍!东东爸妈,要我说你们干脆起诉她得了!不能让这种人逍遥法外!”
“就是!我看受害的也不止东东一个孩子,说不定还有别人呢!”
东东妈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张着嘴好半天没说出来话,索性开始撒泼打滚。
就在他们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姜深带着几个保镖急匆匆的赶过来,把秦溪护在了身后。
他看了秦溪一眼,见秦溪毫发无伤,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扫视着众人。
“各位,事情还没调查清楚,请大家不要轻易下定论。
我相信秦小姐不会做这么残忍的事,大家稍安勿躁,我们星辰集团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东东爸啐了一口,气势汹汹的瞪着姜深:“咋?你的意思是,我们冤枉她了?
你看看我儿都伤成什么样了?他都瘫痪了!有这么冤枉人的吗?”
“这位家长请你冷静点,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啥意思?你明摆着是拉偏架的!
滚滚滚,我们没工夫跟你废话!要是不赔钱,我们今儿就不走了!”
姜深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他从没见过这种架势,顿时有种秀才遇见兵的无力感。
正当他们僵持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和轮胎摩擦着地面时发出的刺耳声响。
三辆商务车停在武馆门口,车里跳下来七八个身着西装的保镖,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几分凌厉的杀意。
阿成紧跟着下车,他快步拉开车门,一双手工定制的小牛皮鞋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慎司衍从车里出来,他紧绷着脸,眼里暗流涌动。
他径直朝着东东父母走去,众人自发的让开了一条路。
秦溪惊讶的看着他,心里顿时安定下来了,像飘在海面上的浮萍终于靠了岸。
她蹭到慎司衍旁边,低声道:“我自己可以处理,你忙你的事就好。”
“你的事就是最要紧的事。”他轻描淡写的吐出一句话,看着东东父母轻嗤,“你们是‘受害人’的家长?”
东东爸眼神瑟缩的躲闪着,气势顿时矮了半截,磕磕巴巴的说:“是……是啊,咋的?你们想恐吓我?”
慎司衍轻蔑的笑笑,目光落在东东身上:“你们说,他瘫痪了?”
“废话,要不是瘫了,谁没事坐轮椅玩?”
他微微颔首,抬手打了个响指,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快步走到慎司衍旁边。
“这两位是中心医院最权威的两位医生,瘫没瘫,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把话说在前头,如果这孩子真的瘫痪了,你们要多少钱,我给多少钱;可要是他没瘫,你们就是在敲诈勒索了。”
王律师从人堆里挤进来,冲秦溪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才正气凌然的开口。
“根据我国法律规定,敲诈勒索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如果事实与二位所说的话不符,二位还涉嫌诽谤,诽谤罪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