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溪和陆航推开家门时,慎司衍正给糖包处理伤口。
糖包年纪小,皮肤嫩,BB弹打在身上全是深浅不一的红痕和淤青。
暖黄色的灯光落在慎司衍轮廓鲜明的脸上,他清冷的眸子里徐徐流淌出少有的暖意。
听见脚步声,他头也不抬的说:“你家的伤药倒是全。”
糖包小声说:“妈妈经常会受伤,所以碘酒之类的东西,家里都有的哦。”
慎司衍捏着棉签的手微微顿了顿,狐眸里的光渐渐尖锐起来。
按照原书里的剧情,原身出狱后,贺时棋那个狗东西总是变着法的折磨原身,跪酒瓶子碎片、把她的手当烟灰缸,这都是家常便饭。
所以原身囤了不少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秦溪干笑了一下,从冰箱里拿出几样蔬菜。
“我们没钱买空运的蔬菜,我的厨艺也没法跟米其林大厨相提并论,今天要委屈慎先生的胃了。”
慎司衍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不要紧。”
她笨拙的做了一道西红柿炒鸡蛋和拍黄瓜,糖包蹦蹦跶跶的帮她拿碗筷、盛饭。
慎司衍脱掉风衣外套坐在餐桌边,似乎把他周身不近人情的寒意都削弱了几分。
秦溪把两碟黑乎乎的菜端上桌,招呼陆航一块落座。
她难为情的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啊慎先生,我不太会做饭。要不……你先尝尝?”
慎司衍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他夹起一筷子黑炭似的物体送进嘴里,细细的咀嚼了片刻。
秦溪眨巴着眼睛,满脸期待的望着他:“好吃吗好吃吗?”
他叹气一声,放下筷子:“糖包是靠光合作用长大的吗?”
“啊?”秦溪愣了一下,小声嘟囔着,“虽然看起来卖相不怎么样,但可能吃起来……”
她夹了一口鸡蛋:“……yue~”
糖包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十分自然的补了个刀:“吃起来也不怎么样。”
“……”
慎司衍面无表情的卷起袖子,起身进了厨房。
秦溪怔愣的望着他的背影,小声问道:“陆哥,你们慎先生干什么去了?
他不会为了报复我,把厨房给炸了吧?”
陆航认真的想了想:“应该不会,如果要炸的话,我们慎先生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一定会先离开你家,然后再遥控引爆。”
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饭菜的香气飘了出来,一个劲儿的往鼻子里钻,勾的秦溪的肚子咕噜噜直叫。
陆航鬼鬼祟祟的扒在厨房门口,偷拍了一张慎司衍做菜的照片。
秦溪疑惑的问:“陆哥你干嘛啊?”
“嘘——”他赶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解释道,“以后谁再说我们慎先生是机器人,我就把这张照片给他看!谁家机器人有我们慎先生这么智能,还会做饭?”
“……”
很快,慎司衍把菜端了上来,清炒虾仁、红烧肉、白灼油麦菜,荤素搭配,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秦溪做的那两道炭无情的魂归垃圾桶。
他扬了扬下颌:“尝尝。”
秦溪夹了一块红烧肉,一入口,肥而不腻的肉就像在嘴里化开似的。
“好吃!
跟我做的差不多。”
“呵。”
糖包吃了一颗虾仁,满足的两眼冒着小星星:“哇~爸爸做的菜好好吃!今天糖包要吃一大碗饭!”
慎司衍厨艺高超,大伙的肚子也都饿了,一开始大家还装模作样的矜持一下,可没两分钟就都现了原形了,三盘菜也很快就见了底。
糖包的儿童筷伸向最后一块红烧肉,秦溪眼疾手快的把肉夹到了自己碗里。
糖包委屈巴巴的一扁嘴:“妈妈~”
“乖,小孩子晚上吃太多荤腥容易不消化,这样的痛苦还是让妈妈来承担吧。”
陆航刚把魔爪伸向盘子里两根孤零零的油麦菜,糖包就利落的截胡了。
“陆叔叔,我正在长身体!”
“……”陆航闷闷的放下筷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盘子里的菜汤。
慎司衍修长的手指轻点了几下桌面:“帮秦小姐把碗筷收了。”
秦溪偷瞄着他的侧脸——原书里说,慎司衍在生意场上浸润了十几年,不但身家过百亿,颜值、身材也相当能打,是A市名媛千金们都惦记着的唐僧肉。
可这样的人物却连个绯闻女友都没有,又做的这么一手好菜……嗯……八成是个gay!
啧,可惜了。
慎司衍睨了一眼她滴流乱转的眼睛,优雅的站起身:“谢谢秦小姐的盛情款待,我先告辞了。”
“……我怀疑你在损我,但我没有证据。”
糖包依依不舍的拽着他的衣角:“爸爸,你能不能不走啊?
妈妈的床很大哦,你可以跟妈妈睡一起……唔——”
他话还没说完,秦溪赶紧捂住他的嘴把他箍在自己怀里。
秦溪的脸不自觉的发烫:“童……童言无忌,呵呵呵……”
慎司衍不置可否的颔首,脸上看不出喜怒:“今天开始,我会把陆航撤走,希望秦小姐能够遵守诺言,对你看见的事守口如瓶。”
她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我会的我会的!打死你我都不说!”
他哼了一声,带陆航一块离开了青柳里。
糖包趴在窗户上目送着慎司衍的车子驶离,肉嘟嘟的包子脸皱成了一团。
“妈妈,我喜欢这个爸爸。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噗——”秦溪刚喝到嘴里的水一下子喷了出来,剧烈的猛咳了几声。
她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拎着糖包的领子把他拽到跟前:“大人的事小孩别瞎打听!
快去,洗脸刷牙睡觉去!”
把糖包打发走后,她才拿出手机打开录音软件。
她点开了今天下午存储的一段音频,手机里传出来岳清曼尖利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当年我能弄死她……”
秦溪摩挲着手机屏幕,唇角微勾。
进别墅之前她特意打开了手机录音,引导岳清曼说出当年的真相。
虽然岳清曼的话含糊不清,不足以替原身洗刷冤屈,但总有一天,这段录音一定能派上大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