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莫姝禾还是换了一件衣服，于是穿搭又变成了与秦子檀第一天重逢时的那套。
秦子檀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开腔，“这不是你在齐念之婚礼那天穿的那套吗？”
“对。”莫姝禾对着镜子整理衣服，主要还是想看看，秦子檀刚才亲过的地方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她扭着脖子看了一圈，还算正常。
“还成参加婚礼专用服装了。”秦子檀倚着门边，歪着脑袋看她，表情透着喜悦。
莫姝禾转回身，对着他摊开手，直白地告诉他，“刘娇娇说，我穿得像以前的你。”
说到这，秦子檀下意识垂眸，其实他能看出来，不过，莫姝禾可能是无意的穿搭，而他却是有意的。
他知道莫姝禾很聪明，也能料到莫姝禾肯定是发现了他现在的着装，也是曾经的她。
可他不想被拆穿，没有她在身边的这几年，他也学着她的样子，活在了黑色的暗处。
见秦子檀不回话，莫姝禾往前一步，双手去抱他，仰着脑袋看他。
“知道嘛，以前的你，无人能及的帅气，所以不要活在我的阴影里，去爱自己喜欢的东西吧，不要只爱我。”
她话里的真挚与郑重，使秦子檀不自觉地站直身子，他垂眸盯着面前的人，眼眶突然有些酸。
“自恋鬼，需要我爱的东西，我都在爱。”秦子檀抽出兜里的手，回抱她，另外一只手则抚着她的头发。
莫姝禾侧着脑袋靠在他身上，只是笑笑，没有回话。
秦子檀回味了一下她刚才的话，又语气讪讪地问了一嘴，“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我不是无人能及的帅了？”
莫姝禾哼笑一声，语调轻松，“不相信你的脸，也得相信我的眼光吧。”
“什么意思嘛。”秦子檀语气怪躁，可自己又想不明白。
“当然一样帅啦，曾经张扬，现在禁欲，行了吧。”莫姝禾补充着。
秦子檀抿唇笑，眼眸透着骄傲气焰，“那你更喜欢哪种？”
“当然喜欢你啊，你既可以这样，也可以那样，我为什么要独选类型。”
莫姝禾眸光狡黠，甚至为自己牛逼的情商沾沾自喜，说实话，她喜欢曾经牵个手就压不住嘴角的秦子檀，也喜欢现在格外会照顾人的秦子檀。
她更庆幸的是，两个时期的秦子檀，她都拥有了，而且是自始至终的独有。
而她不知好歹的那些年，就当是先苦后甜的历练了。
“那我是不是亏了，感觉你一直都是一个样，暴躁的神经小猫。”
秦子檀抱着她的肩膀，俯身凑近她，话里带着痞坏找抽的戏弄味。
莫姝禾扬着眼角睨他，“知足吧，这是长期保值，不变质。”
两人聊了这么一会儿，出门只能打飞的了。
找到座位之后，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旁边的穆渊，便轻拍她的肩膀打招呼。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莫姝禾拉着秦子檀坐下之后，就压低声音问穆渊。
宴会厅里只有主持台上是亮的，看架势貌似在放新娘和新郎的恋爱回忆录。
穆渊见是她，眼里一喜，凑着脑袋回复她，“半个小时前，刚开始没一会。”
“好。”
莫姝禾回了一句，暂时忍住了没闲聊，转头认真地看向主持台上的人，唐玉的婚纱是长袖的，裙摆很大，裙尾铺在地上。
新郎高大威武，是唐玉后期心心念念的那种类型，他笑容灿烂，握着唐玉的手，不时侧头和唐玉说话。
莫姝禾移回视线，扫到穆渊那边时，才发现穆渊旁边坐着的人目光灼灼地盯着穆渊，而她则看着台上。
秦子檀扯扯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莫姝禾才回过神，转头看向他。
原来秦子檀也在看她。
“怎么了？”莫姝禾做了一个口型问他。
秦子檀没说话，只是轻轻摇摇头，眉眼藏笑，溢出了爱意。
莫姝禾反手捏捏他的手，以示回应，可她还是有些奇怪，参加婚礼不看台上，盯着自己女朋友看的两人是什么情况。
等一切仪式结束，轮到吃饭敬酒的环节，她们才有机会和唐玉说上话，她看着两人一边一个的帅哥那叫一个激动。
特别是看到秦子檀时，“前夫哥！”三个字被她压了又压，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这这……这！”
唐玉一脸“你快告诉我，是不是真的，真的前夫哥”的表情看向莫姝禾。
莫姝禾忍着笑，在她不知道怎么问之前，点头回她，“是他是他。”
这次她可不敢再加那三个字了，吐槽对象可是有四个。
陆嘉伊都免不了调侃唐玉一句，“你缓缓吧，看你结巴的。”
唐玉回头瞟了一眼，见新郎不在，一脸感动的说，“真是活久见了，我真要哭了。”
秦子檀又是一脸懵地拽拽莫姝禾的手，像是误入盘丝洞的小和尚。
莫姝禾后仰脑袋，小声和他说，“嗑CP者的疯狂，你不懂。”
见后面新郎朝这边招手，貌似是让众人提醒一下背对着他的唐玉过去。
莫姝禾才赶紧打断她的感动，催促她，“你先去忙吧，那边叫你了。”
“好好好，等会再来找你们。”
餐桌上，坐在一小圈的人互相聊着天，大抵是些寒暄，内容也就那些，可许久未见，这样随意又激动的闲聊，确实烫慰人心。
陆嘉伊男朋友因为还有要紧事，两人只能先提前告别，连唐玉都没见上第二面。
最后宾客渐散，四人才准备走，唐玉更是专门挤出时间，又来感叹了一圈，甚至把陈年旧茶都提出来，又谢了秦子檀一次。
分别时，唐玉又抱了抱莫姝禾，在她耳边用哼唧出的哭腔说了一句，“这次可要好好在一起了，我的CP必须好好的。”
莫姝禾肩膀都笑抖了，连连点头应着，“好好好，你也是啊，要幸福，新婚快乐。”
她明明是来参加婚礼的人，却莫名其妙感觉自己今天被两个不同的人嫁给了秦子檀两次，还是她不能反驳那种媒妁之言。
出了酒店，莫姝禾又和穆渊走着闲聊了一会，另外两人只能跟在后面，莫姝禾回头瞟了一眼，见他们也在随意攀谈，便放心继续自己的话题。
“你身体好点了吧，貌似还胖了一点。”穆渊侧头打量着她的脸颊，甚至捏了捏她的手腕。
“应该是好些了。”
莫姝禾笑笑，至于长了点肉这事，秦子檀在她耳边叨叨过几次了，她也不奇怪。
穆渊抬着冻冷的手搓了搓，感叹着，“真是爱人如养花啊，你现在的状态真的好很多了。”
莫姝禾注意到她的动作，随口问了一句，“我以前状态很差吗？”
穆渊侧头望她，语气认真，“这个你自己应该最清楚，看到你现在很好，我就放心了。”
“谢谢你把我放心上。”莫姝禾垂眸，脚步顿了一下，心里暖融融的。
“难得契合的朋友，当然要放心上。”
莫姝禾抬头直视前方，侧脸也能看出的笑意，“以后有机会再聊吧，看你冷的，比我还不抗冻。”
“那行吧，你也快回去休息吧，我们下次见。”
“好。”
莫姝禾看着两人的背影走远，原来背影也很配是这个意思，她兀自笑笑。
见男生捏着穆渊的手，放进他兜里，莫姝禾也理解了，朋友过得好，自己很放心的心情。
“我们也走吧。”秦子檀等她收回视线才和她说话。
“背我。”
莫姝禾说着就往他背上跳，刻不容缓，像地上有什么恐怖的怪物一样。
“我还以为你是要捂手呢。”
秦子檀垂眸无奈笑，他以为莫姝禾刚才看着别人，是羡慕什么了。
莫姝禾没有接他的茬，而是歪头靠着他的背，自己感叹了一句。
“你怎么就这么任我欺负呢？”
“因为在必要的时候，我会欺负回来啊。”
即便是背着莫姝禾，秦子檀的肩背都很挺直，像是不费吹灰之力。
莫姝禾没再接话，歪头看着路边的霓虹灯，以及行色匆匆的路人们。
此刻她觉得世界很大，是所有人的世界，自己渺小如尘埃。
可秦子檀把她背得更高，侧头问她冷不冷时，她又觉得世界很小，小到永远都只能看到秦子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