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最后两个字，莫姝禾不禁在心里喊：牛逼。
只要女生不是被迫的，他们各取所需，那无可厚非。
莫姝禾继续用指腹左右划着那个鼓包，随口回了句，“别始乱终弃就行。”
这时，齐念之的表情才恢复正常，没有那么压抑了。
他兀自笑笑，开玩笑似地问，“就这点反应？”
莫姝禾这才停止手上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药瓶里还剩多少药水。
“那不然呢？我还得问问细节？”她反问。
齐念之盯着她的侧脸，语气正常，“你要想的话。”
莫姝禾摇头拒绝，“算了，有点不尊重那个女孩子。”
医院走廊里走过一家老小，声音稍显嘈杂，貌似在商量什么。
莫姝禾的视线追随着最后面的小女孩，她拿着一串糖葫芦，低头吃的开心。
可她又怎么知道，在医院还能商量什么呢？不过是生老病死的事罢了。
所幸，她那串完整的糖葫芦只属于她一个人。
齐念之也跟着她的视线往前面看，见她又收回思绪才问了一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
“你是从什么时候，确定自己不会喜欢我的？”
两人的座位就隔了一个扶手，所以莫姝禾始终没有去看他的眼睛，太近距离的对话，氛围总免不了暧昧。
她又低下头，想都没想，便敷衍道：“具体也忘了。”
齐念之却穷追不舍地问，“是喜欢上秦子檀之后吗？”
见他这么在乎这个问题，莫姝禾才放点心思在上面，认真回忆了一下和齐念之的交集。
许久，她才否认，“不是，是更早的时候。”
齐念之蹙眉，直接面对着她侧坐，语气稍显紧张，“我们不是高二上学期才认识的吗？”
莫姝禾这才看了他一眼，勉强笑了笑，“我虽然不认识你，但记得脸啊，都是一个班的。”
“所以，我之前的事，你都知道？”
齐念之把右手撑在膝盖上，坐的笔直，或许也是这一刻，他才开始回忆自己打着青春狂妄的名头，做出的那些事。
莫姝禾靠着冰凉坚硬的椅背，表情却很轻松，与旁边的齐念之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不至于，但多少知道一些。”
“是不能接受我亲过别人吗？”
齐念之问的也直白，他甚至把能想起的荒唐事都过了一遍。
高一的时候，他多少也算学校风云人物，追求者众多，而他懒散的性格，也不喜欢处理这些问题，便择优者，来者不拒。
他们在的高中，算是这个市区管理比较严格的高中，当然是纪律上的严格，不是分数上的严格。
说难听一点，就是不愿管教孩子的家长，把孩子扔给学校，再丢点钱进去，只要孩子别做些伤天害理，违法乱纪的事，那便是谢天谢地。
而学校在打稳基础之后，也不甘就这点标签，它开始用点臭钱，买些成绩好的学霸来冲冲面子，提高点升学率。
莫姝禾就是从普通学校挖来的，学费貌似半免还是全免，他就不知道了。
所以她才转学时，小道消息说，是赔了钱才放她走的，也不知道是她本人赔，还是谁赔的。
莫姝禾甚至都想不起来，他和别人接吻是什么样的场景了，毕竟那个学校也没人敢管齐念之，所以两人没成为同桌之前，他确实谈了很多女朋友。
重点是，每个都很好看，莫姝禾依稀还能想起来几张脸，综合一下，基本都是长相甜美的类型。
想到这，莫姝禾才转头对着他，稍显好奇地问，“话说，我记得，你之前的女朋友都是甜妹类型啊，怎么突然喜欢我这种了？”
她真的只是单纯的好奇，毕竟个人的喜好一般来说，是比较固定的，突然变了，也有可能再变回去。
齐念之垂眸思考了一会儿，甚至想不起来自己都谈过哪些人，连名字都记不得了，更别说回忆起她们的性格。
他只记得每次换个新的人，那个旧的都要纠缠一段时间，才会彻底淡出，这是最让他心烦的。
“或许是，你不喜欢纠缠人。”
这明显不搭的问题和回答，倒是让莫姝禾想起一句话，“仔细想想，好像你才是渣男啊。”
比秦子檀那种第一次接吻只知道用力怼上去，毫无技巧的人来说，齐念之在高一时，或者更早，对接吻这件事就已经游刃有余了。
齐念之垂下脑袋，无奈附和，“或许吧，那这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他之前随意轻慢的行为，肯定伤害了很多人，所以现在，他从莫姝禾这得到了惩罚，他甚至甘之如饴。
莫姝禾又想起什么，眼里冒着兴奋劲，“对了，我又想起来，那时候接的几个打架单里，貌似就有以你为主的纠葛。”
现在这么一想，居然有些幼稚和搞笑。
齐念之对坏情绪消化的也很快，这会都能和莫姝禾打趣了。
“那托你的福，我得了个清静。”
莫姝禾也奉承道：“托你的福，我看了戏，吃了瓜，还赚了钱。”
齐念之笑笑没再说话，头抵着白墙，长长叹了一口气。
知道真相之后，他似乎还释怀了一点，毕竟以前的自己确实混蛋，浑浑噩噩就过了，完全没考虑过现在这样的情况。
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可她接受不了自己的过去，他甚至没有资格让她原谅他的不懂事和不懂爱。
毕竟莫姝禾得到过秦子檀独一无二，从一而终的宠爱，怎会看上他的花花心肠。
那就像她说的这样吧，只当朋友，也只能是朋友了。
原来他真的很差劲，所以莫姝禾不喜欢他，情有可原。
出了医院，大雪又停了，齐念之倒是很识时务，送到大路口便要走了。
“开车小心，慢点。”莫姝禾说了一句便走了。
齐念之看着她的背影走远，才幽幽应了一声。
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无比贪恋她的背影，眼里也再没有过别人。
可事情发生的太晚，又或者她确实不属于自己，老天只是安排他看看，欣赏她的美，喜欢上她的脾气，却得不到她的青睐。
浪子回头，可无处靠岸，他朝着目标自己游回去，却也只是孤身一人，比没出发时，多了更多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