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回来？”
她嘴唇越发苍白，摇了摇头，没心思解释。
秦子檀过来揽她，语气焦急，“他没带你去换衣服吗？怎么看着像感冒了？”
她的嗓子瞬间哑了，“换了。”
晕乎乎的，脑门也很烫，早上醒来的时候却已经好了。
下楼之后，他才问，“给你留的纸条，看到了吗？”
他居然不问昨天什么情况，也是奇怪。
“看了，并不明白。”
莫姝禾耸耸肩，转进洗手间洗漱去了。
出来时，秦子檀准备走了。
“走吧。”
“去哪？”
“带你检查身体。”
“不是已经好了吗？”
“我说的是礼物的事？”
她更疑惑，“什么礼物，和检查身体还能扯上关系？”
“九价。”
“酒驾？我没驾照，也没喝酒啊。”
秦子檀快被逗笑了，这是什么脑回路。
“我说的九价是疫苗……”
那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一出之后，他就问了妈妈，可以送她什么礼物，她会需要的礼物。
莫姝禾沉默地掏出来手机，准备查一查，活下来就挺不容易了，她哪有时间去想这些预防未来的疫苗。
她可能连未来都没有。
“不用查，我告诉你。”
秦子檀抓住她的手，看她低眉探究，心里突然一紧。
她连个像样的童年回忆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时间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
要不是家里妈妈给妹妹科普时，他旁听了一点，他也不会关注到这些重则夺走女生生命的疾病。
“你说。”
莫姝禾抬头凝望他，表情认真，是好是歹她还是能分清的。
秦子檀这是为她好，她清楚且感激。
“就是HPV九价疫苗，预防宫颈癌之类的疾病，虽然主要是通过性传播，但我绝对没有任何暗示。”
他说着，甚是严肃。
毕竟他没有动用关系，认认真真抢了很久才抢到的，差点放弃去找人代劳了。
莫姝禾了然，“大部分这类性传播疾病，也会通过间接方式传播，我知道，比如不小心接触了带病者的分泌物。”
“但是做检查也不安全，没有妥善处理的医疗器械也是感染源头。”
她虽然不懂他说的这个，但生物知识总能迁移使用。
秦子檀一愣，他还真不知道这些知识，“啊，我肯定找最好的医院，你放心。”
莫姝禾虽然相信他，可还是觉得有些多此一举。
不过话又说回来，昨天她进的那个泳池就不一定干净。
真是大意了，她兀自回想，居然紧张起来。
她只能应下，“好啊。”
“这样的18岁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这就是他说的提前送礼物吗？
秦子檀有点紧张地挠了挠头，一点不像他平时的样子。
这一刻的他，只是羞怯等回答的普通少年。
莫姝禾抬头望他，轻浅一笑，“谢谢你，很喜欢。”
任何奢侈品对她来说都是徒增烦恼，用不上，还不起，还不能拒收。
但这份礼物，算是小有意义。
小时候，莫奶奶攒了很久的钱都拿出来去给她打疫苗，免费的，收费的，她都努力去做了。
她说，“我们姝禾是有家人的小禾苗，一定要健健康康地茁壮成长。”
那点钱本来可以带她去学校学习，但隔着铁栏杆被小孩子指着破旧的衣服嘲笑时，奶奶就决定了，她养大的孩子不能平白无故地被别人欺负。
所以宁愿捡各种书籍，让她自学。
现在她也算健康长大，她却再也看不到了。
很遗憾，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新事引旧事，回忆过于沉重，且她总是溺于曾经，习惯性地忽略当下。
莫姝禾有些难受地别过脸，努力压制住眼窝里流转的苦涩。
秦子檀看出她的克制与隐忍，她只会为那个养她长大的人落泪，他心知肚明。
他有些心疼地提醒，“不用忍着，我可以闭上眼睛，也可以装没看到。”
面对这样的伤痕，他没有挑明暗伤，也没有选择无视。
“那你闭上。”
莫姝禾抬手擦拭摇摇欲坠的眼泪，红着眼睛看向乖乖闭上眼睛的秦子檀。
“你喜欢我，对吗？”
秦子檀听到她这么问，本想睁开眼睛，犹豫了一秒，还是闭眼点了点头。
得到他肯定的答案后，莫姝禾抬手勾下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下一个若即若离的吻。
秦子檀瞬间睁开眼睛，瞳孔放大，睫毛微颤着，他身体僵硬地站直之后，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或许是被她突然的举动，又或者是她收下了自己的礼物，并示好感谢。
“补上你18岁的礼物，喜欢吗？”
两人，一个提前送礼，一个补上礼物，也算马马虎虎相配。
莫姝禾背过手，歪头问他，笑得很甜，异乎于往日。
她懂得礼尚往来，两不相欠，眼里含笑，心里泛泪。
用钱能买到的，他应该都不缺，但这一刻的主动示好，应该是最好的礼物。
这种喜欢本不应该有。
莫姝禾开始后悔，他渣就渣吧，比起自己也算个好人了。
她为什么要为了钱，当个更不如渣男的人，真是郁闷。
秦子檀垂眸掩羞怯，抿唇轻笑的那一瞬间，仿佛要攻破她的城池一般。
她的废墟荒处，天摇地动。
“喜欢，那…你喜欢我吗？”
最终他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甚至自信地觉得这是明知故问。
她轻点脑袋，笑得勉强。
他带来的感动与日俱增，但理智告诉她，不能喜欢，也暂时没那么喜欢。
她一直听自己的理智行事，因为还没达到这个任务的目的，她就算心里不忍心地摇了一万次头，还是要粲然一笑，点头回应他。
得到肯定回应，秦子檀试图凑近她，她的吻真的会让人上瘾。
她没反抗，任由他青涩又拘谨地徘徊在自己的唇齿间，这次的他没了之前的戾气与蛮横。
却让她品味出了莫名的悲伤。
她麻木地站着，任由他摆布，被嵌进他的怀里时，感受到了无比温暖的气息。
她一动不动的回应，似乎惹恼了他的热情，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他的暴戾呼之欲出，又在一瞬间被他努力压下。
霸道的攻势让她喘不上气，持续久了，他就会原形毕露，不安分但又克制，两种力量穿梭交织在他的行为里。
她应该沦陷的，但没有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