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周六，莫姝禾难得早起，也不是为了给秦子檀浇那点破花，就是为了躲开中午毒辣的太阳。
沈柔周末都会在医院，“姝禾，你好好休息吧，工作日两处跑，也累坏了。”
莫姝禾打着哈欠走路，本想回复“没事，中午就过去”，怎料被坡上的黑影拦住了。
“偶遇你，可真不容易啊。”
莫姝禾听声辨人，没抬头继续打字。
嘴上敷衍了一句，“专门在这守株待兔，算不上偶遇吧。”
齐念之轻笑，“还把自己看的挺重要。”
说着，他还毫无分寸感地侧头凑过来，光明正大地看莫姝禾的手机屏幕。
莫姝禾皱眉，本要按发送键的手，一把推开他的脑袋。
她忍不住讥讽他，“难道不是？”
齐念之看清她要发的内容，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按住她要缩回去的手。
“挺有自知之明，既然知道你重要，偶遇你一次也不容易，所以今天陪我，怎么样？”
他虽在提议，但语气猖獗。
莫姝禾眼神充满不羁，冷声嗤笑道：“有病就去医院，别来我这发疯，一不小心送你上西天。”
说着，她很不耐烦地抽出自己的手，使劲甩了甩。
齐念之也不恼，趁其不备，抽出她的手机，删除原话，发了个“好”过去。
那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没少干这种事。
最后他甚至还得意地把手机扔还莫姝禾。
嘴上还要轻嘲道：“话变多了，但依然没什么营养。”
莫姝禾也不在乎他这些操作，收起手机就要退避三舍，走前连白眼都不施舍他一个。
“陪我一天，给你一万。”
齐念之手插兜，眼神懒懒地望着她未走远的背影，风吹动少女的发梢，也勾起了他的衣角。
抢手机回消息的时候，明晃晃的聊天记录戳着他的心脏。
本就还是该花钱享受青春的年纪，却要赚钱救命。
他虽然投了个好胎，但也知道人间疾苦，所以实在想不出来她的身世甚至是背景，能让她在什么情况下拥有那些钱。
仅仅一个界面，转账记录占三分之二，额度于她而言，应该算大。
莫姝禾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走。
他的声音还是懒懒的，甚至带点妥协，“两万。”
她又走一步便站定，双手横抱，等着他说下一句。
齐念之见她这般胜券在握，反倒无奈浅笑，不禁上前一步，来到她身侧。
“要多少，自己开价好不好？何必大热天在这一步一抬价的。”
说完，他表情没来由的宠溺，甚至还想伸手揉她的脑袋。
莫姝禾侧头看他，顺势抬臂挡下他的手，语气傲慢，“既然你先出了底价，那我不得陪你演演？”
齐念之盯着被挡下的手，居然有些落寞，以前还成功过一次呢，虽然免不了被凶，可至少揉到了她的脑袋。
想不到已经没机会了。
就这样僵持片刻后，他才垂下手，语气透着不满，“都给钱了，连头都不能摸一下？”
莫姝禾勾唇嗤笑，“首先，钱还没到账，其次，得寸进尺这个成语听说过没？”
齐念之倒是很配合地点头，“听过，鄙人也打算那么实施。”
莫姝禾白了他一眼，没再继续。
齐念之跟在她后面，见她要转进那个小区，不免问了一句，“你住里面？”
她摇头，脚步未停。
齐念之拉住她，面露疑惑，“那你去干什么？”
上次就是见她从这里出来的，穿着睡衣那次。
所以那些钱，都是从这里来的？
莫姝禾刚想怼道：“关你屁事？”
又想起来，他算是今天的冤种雇主，不免耐着性子解释，“帮……某人办点事。”
“谁？”
齐念之抬头，秦氏集团产业几个镶金大字直晃人眼。
他皱眉追问，“秦子檀？”
莫姝禾面藏疑惑，不露声色地点头，管他齐念之怎么猜中的，毕竟她不在乎。
他俩要争要抢，她也只能隔岸观火，笑看一切。
反正她是她自己的，谁也得不到。
得到肯定回答之后，齐念之眸光明显带上了怒气，“不准去，你今天的时间已经被我买了。”
“就浇个花。”
都到门口了，她可不想再跑一趟。
齐念之表情突然严肃，语气咄咄逼人，“你是他家园丁吗？”
莫姝禾耸肩，语气甚是讥讽，“他也付了钱，先来后到懂不懂？”
她态度明明很差，却总有冤种来买她的时间。
莫姝禾甚至觉得自己今天算好说话了，齐念之最好见好就收，惹毛了她，这钱她还不赚了，送她都不要。
“所以你的钱，都是这么来的？”
“……都是从他这里赚的？”
莫姝禾等他说完，表情看似很乖的连点两次头。
齐念之表情奇怪，犹犹豫豫问了句，“他……没得寸进尺吧？”
他的表情略带扭曲成分，既不希望得到肯定回答，又不想被阻断去路。
自从那次，和她在“认识一下吧”一别之后，他就一直找人调查，但不知道被谁垄断了信息来源，莫姝禾的事一点没查到。
秦子檀的信息反倒是铺天盖地的往他那里发，以前对这个同属纨绔子弟的人就有所耳闻，如今连他平时住哪里都快清清楚楚了。
要不是，秦子檀上次一副莫姝禾是他的私有物的样子，他也懒得细看那些不用查就能获得的信息。
以为能从中寻点莫姝禾的踪迹，可现在误打误撞又在此地碰见，他却又觉得不爽。
所以，第一次在这附近遇到她时，她是从秦子檀家出来的？
莫姝禾冷哼，侧头瞪他，“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
这话也只是单纯为了呛他，毕竟秦子檀也好不到哪去。
莫姝禾本要走，齐念之突然朝两人前面的人招手，“奶奶，可以走了吧！”
这时，一位穿着讲究，华而不俗的老太太走了过来。
莫姝禾本能的想逃，因为她不想在有礼貌的长辈面前无礼，可她本身就不喜欢有礼的事，所以只有走为上计。
齐念之准确预料她的想法，伸手揽过她。
她想发怒，但局促回头看了一眼走过来的老人后又忍住了，只是嫌弃地轻推开他。
要不是在人家奶奶面前暴揍她孙子不太好，她都准备出手了。
老人笑盈盈地走近，后面还跟着给她打伞的司机。
“念之，这位是？”
齐念之挑眉看了一眼莫姝禾，似乎在暗示她别说话，他能胡编乱造一切。
“女朋友。”
莫姝禾心里翻了一百个白眼，面上却保持着不失礼貌的冷淡表情。
随便他说喽，反正她又不会因为这句话少一块肉，晚上十二点结账的时候，可要好好讹他一笔。
老人倒是看透一切似的轻摇头，浅笑道：“我这孙子可真随便，逮着好看的女孩子就说是女朋友，人家女孩子同意了吗？”
说着，还眼神友好地打量着莫姝禾，像是在问好。
莫姝禾将计就计，移到老人左后方，朝对面的齐念之轻声挑衅道：“就是。”
齐念之对面前的场景，始料未及，他略显震惊，唇瓣一张一合，竟不知如何开口替自己辩护。
特别是瞅见莫姝禾一脸仗势欺人的骄傲小样，更是笑出了声，“行，老太太说什么都对。”
说着就移过来扶上奶奶的手臂，准备走。
莫姝禾逮着时机就想跑，齐念之可不会放过她。
“小女友，不陪陪我吗？”
齐念之边重读关键词，边朝侧头朝她使眼色，让她去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