匀称且不夸张的紧实肌肉，从肩膀，胸口，一直延伸到腹部……
居然脱衣有肉，看他穿校服的时候，还以为他很瘦。
这是她没料到的，现在的情况就显得她是故意看向他。
只穿了一条宽松运动短裤的秦子檀站在原地看着她，“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他歪头擦着头发，语气淡淡的，完全不打算遮掩上半身。
莫姝禾也没移开视线，故作轻松地说道：“无所谓，这本来就是你家，就当我睡着了。”
说完，她倒下脑袋，扯过被子，把脑袋也盖在里面。
有种欲盖弥彰的滑稽感。
床侧塌陷一块，她不自然地往里面挪了挪，却发现被他撑下来的手挡住了去路。
她露出脑袋一看，才知道他就这样露着上半身坐在她旁边，把她禁锢在手边身侧。
“不继续看看？”
秦子檀笑着逗她。
“属实没必要。”
又不是没见过……
不对，是真没见过！
秦子檀没再说话，去衣帽间穿了件衣服，拿出一侧的药箱，准备给她的脚上药。
莫姝禾也很配合的坐起来。
他捏着淤青愈浓的脚踝上端，翻着看了看，突然问道：“不后悔吗？”
莫姝禾犹豫几秒，坦然答道。
“后悔什么，你弱，别人欺负的更欢，谁都想踩一脚的程度，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当个任人宰割的弱者，我宁愿死在反抗的路上，也不愿意惴惴不安地等死。”
“那也不需要这么极端的方式吧。”
他是指她辟谣的方式。
“当你选择当疯子的时候，你会发现那些原本不正常的人，正常多了，因为他们疯不过我。”
秦子檀垂眸，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里大部分的怅然。
或许，看似强势的人，大部分是被环境所迫，少部分才是性格使然。
黯然神伤了片刻，他抬眸望向莫姝禾，语气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
“现在回不了家，你是不是要重新找个住的地方。”
他没有试图去治愈她的伤痕。
撕开再合上的过程，对他来说可能只是窥见她的曾经，但对于莫姝禾来说，是再一次的疼痛和形成新的伤疤。
莫姝禾抬头环视了一下秦子檀家，语气轻慢地说道：“我看你家就不错。”
秦子檀一脸诧异地看她，眸光对上的时候，他无比认真。
“你确定？”
他语气很是疑惑，但是嘴角已经抑制不住地上扬。
莫姝禾皱着眉拉远和他的距离，他的样子像是羊入虎口时的伺机而动，提前兴奋。
殊不知，猎人和猎物的角色还未知待定。
“我就随便说说……”
莫姝禾假装反悔，欲擒故纵的套路算是被她玩明白了。
“既然你还没找到新的地方，就先住我这里吧。”
秦子檀收敛了眼底的笑意，假装勉强地收留了她。
两个人心眼子加起来得有八百零一个。
没错，多出来那个空心的就是秦子檀的。
莫姝禾心里冷哼着，他现在的表情仿佛在说：以后她都不可能找到住的地方了，只能一直待在这里。
他给她的脚踝处抹上厚厚一层药，最后只能加层纱布才能使脚安全进入被子。
最后，她躺在秦子檀的床上，而秦子檀则在一楼的沙发上。
因为客房还需要整理，所以她被要挟着按在了本该属于秦子檀的大床上。
接下来的事，极具讽刺，但是她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设备有限，她只能在手机上登上那个账号，漆黑的房间里，手机的光亮有些扎眼。
“还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我现在住进他的公寓了，可能常住。”
莫姝禾回复完雇主的消息就退出了登录，听到上楼的脚步声时，警惕地把手机按灭塞进了枕头底下。
“你还没睡？”
秦子檀试探地问了一声，刚刚准备上来重新拿一床被子的时候，看到这边楼上还有手机的光亮。
莫姝禾躺着摇了摇头，头发和枕头触碰的声音以及黑暗中隐约能辨的摇头弧度，让秦子檀有些犹豫。
这样就显得他很不怀好意，就算是狡辩自己是来拿被子的，她估计也不会信。
要不就破罐子破摔，反正都会被怀疑，那还不如干点想干的事。
“我说，我是来拿被子的，你信吗？”
“你希望我信还是不信。”
莫姝禾声音有些发哑，但是能听出，她轻佻的语气。
“别信，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秦子檀在黑暗中，直直走向他再熟悉不过的床，特意避让着她受伤的腿。
莫姝禾虽然料到他不会这么轻易就让她睡觉，但身体还是不自然地往边上躲着。
“我信你，快拿了被子走吧。”
莫姝禾推开逐渐逼近的他，语气含笑地说着，似是在哄着，实则是不想废心思和他周旋。
秦子檀赖皮地抱上她的肩膀，语气里透着撒娇的意味。
“就抱着你睡行不行，下面冷。”
果然黑夜是一个好东西，既能蒙蔽人的眼睛，又能让一部分人卸下伪装。
莫姝禾因为脚受伤了，挣脱起来也没有那么得心应手，她后仰着头，很不解风情地拒绝了他。
“我不冷，我下去睡。”
秦子檀僵了一下，估计在心里吐槽她。
他没说话，抱着她不动，似乎在做无声的抗争。
静悄悄的房间只有两道均匀的呼吸声，莫姝禾沉默地挣扎着，明明只是腿受伤了，却感觉浑身都使不上力气，怎样都是徒劳。
秦子檀把她捂在胸口处，她挣扎的越用力，他就抱的越紧。
“你想闷死我啊！”
快被勒的喘不上气的莫姝禾忍不住开口了。
“那就别动，我抱轻点。”
莫姝禾见好就收，没再乱动，就这样僵持着，困意渐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样睡着了，早晨醒来，睡眼惺忪地看到秦子檀正看着自己时，惊得直接清醒了。
莫姝禾习惯性的抬腿想把他踢远一点，却在碰上他腿的时候，吃痛地蜷缩在一起。
睡懵了，都忘了她平时踢人的腿受伤了，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报应。
秦子檀还沉浸在她乖巧的模样，对她一系列的惊醒动作应付不及，被蹬了一脚的地方就像被小猫挠了一下，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是看她疼的皱眉的样子却有些心疼。
本来还想笑她惊醒的模样滑稽，却因为她缩成一团时，头顶抵着自己的胸膛而兀自心动。
他掀了被子，查看她的脚伤，昨天晚上是他换的药，所以纱布包裹的有些难看。
冰凉的指腹触上她脚踝的时候，她缩了缩腿。
“别动，我看看有没有肿。”
秦子檀抬眼看她，眼底的担心和宠爱让她有些不自在。
这可不是她要的效果。
但是仔细一想，这样的结果不就是算成功了吗？
现在就抽离会不会早了点，他也不算多喜欢自己吧。
一个人在为爱发光，而另一个却在盘算伤害。
怎么不算风水轮流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