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姝禾去教室的路上，迎面遇到那天带着几个壮汉来她家的那个男生。
但是他青肿的脸，明显是才被打不久。
她挑眉看了他一眼，虽然略显吃惊，但也已经大致猜到是谁的杰作了。
男生再无那日的嚣张气焰，看到她的时候，甚至有些畏缩的靠墙走着。
但她能从男生的眼里准确无误地捕捉到那抹不甘与憎恨。
无所谓，多一个讨厌她的人，生活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毕竟已在谷底，和深渊无异。
“姝禾，你脚怎么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张雅雅看到莫姝禾跳着从后门进来，就一个劲地追问，看得出来是真的担心。
“崴到了。”
她轻描淡写的说着，实际上没受伤的那条腿已经酸痛不已，除坐公交车的那段路，其他时候都是跳着走来的。
张雅雅也没再问，扶着她坐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莫姝禾快速瞟了她一眼，“有事就说。”
“你真的……和秦子檀在交往吗？”
张雅雅压低声音，犹犹豫豫地问她。
莫姝禾没立即回答，而是挑眉睨她，嘴角挂上了意味不明的笑。
“怎么，你喜欢他？”
张雅雅惊地眼睛都睁大了好几倍，局促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
“怎么可能！只是好奇，秦子檀今天来学校，二话不说把那天当众为难你的那个男生打了一顿，教导主任从走廊路过，都不敢管……”
张雅雅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莫姝禾却没怎么听进去，低头在抽屉里面找东西。
反正都迟到了，她索性在来学校之前，回了一趟家。
在家找了好一会，都没发现那个专门用来做任务的手机。
不然也不至于再辗转一趟来学校找。
“你在找什么？”
“手机。”
“不是在你手里吗？”
“另一个。”
张雅雅本来还兴致勃勃地描述着男生单方面被秦子檀打的过程，但是看莫姝禾根本不关心，更别说面露感动，她就没再继续说。
居然真在这里，好久没用，都没电开不了机了。
“这个手机是干什么用的啊？平时都没见你用过。”
张雅雅等着她找出来，好奇发问。
“用来……诈骗？”
她翻看着手里的手机，语气轻慢，似笑非笑的样子可不像在开玩笑。
“啊？诈骗谁啊？”
张雅雅不解。
“谁都行……说到哪了？继续……”
莫姝禾抬眸看她，笑得恣意，主动转移话题。
“说到……秦子檀是不是为了你才打那个男生啊，好多人都在议论，还有……你真的不感动吗？”
“敢动？打的又不是我，我怎么不能动了？”
莫姝禾挑眼看她，不是很理解她所谓的感动是什么意思。
她又不是不会打架，对于男生为她打架这种事，内心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还会觉得他多管闲事，强行和她扯上联系。
她自己就能解决的事，不喜欢别人插手，没有参与感会让她觉得这个问题解决的不够彻底。
“不是那个意思啦，就是他替你出头，你不心动吗？”
张雅雅一脸期待，也不知道她是天真还是单纯花痴。
莫姝禾鄙夷地睨她，“他打人不是很符合他的混球特质吗？说不定就是抽风手痒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就是一个任务罢了，她可不想任务还没完成一半就搞得人尽皆知，到时候跑路都不方便。
“……”
张雅雅脑子飞转，她的话，好像有道理，又好像在强行撇清关系。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事情比她本人描述的要复杂。
“再说了，他替我出头，那我的头放哪？心不动我就死了，还心动不动。”
莫姝禾硬抬杠，语气居然有些滑稽。
“哈哈哈……说的也是。”
张雅雅被逗乐了，虽然她的幽默是冷的加毒舌腹黑的，但这种反差感莫名透着一丝可爱。
“你真不喜欢秦子檀？”
莫姝禾似乎也被她的气氛带动着，稍显活跃，一脸嬉笑着问张雅雅。
“不喜欢不喜欢，给我一百个胆子，我都不敢喜欢。”
张雅雅吓得连连摆手，似乎面对的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那你那么关注他？”
莫姝禾随意问着，说着已经拿出数学练习题，准备写作业。
“啊，他也算学校风云人物吧，人尽皆知，他的事，大家都会八卦几句的，谁不想和秦氏集团联姻……”
“联姻？所以风云人物就是颗棋子？”
她转着手里的笔，思绪根本不在张雅雅的话上，只是随意附和轻问。
张雅雅倒吸一口气，“你是第一个敢这么理解的人。”
“那不然呢？按照你话里的意思，如果他不是秦氏集团的长子，谁又会在乎他。”
“那是我表述不严谨了，算了，别说他了，我可不敢议论这些方面的事。”
张雅雅着急解释，说完紧张地看了看四周，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行啊，那来聊聊那天遇到的那个卷发男生吧，联系方式要到没。”
莫姝禾今天似乎格外有兴致。
“没呢，不敢……”
张雅雅垂头丧气地说到一半，才发现被套话了，惊讶于自己的秘密就这样被泄漏无遗，但更没想到莫姝禾居然看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
“你都快写脸上了，但是好意提醒，那伙人里应该没什么好东西，别沉迷，清醒点。”
莫姝禾轻笑着瞟了她一眼。
就张雅雅这点小心思，逃不过她的眼睛，敏锐的洞察力可不是说着玩的。
张雅雅想反驳，但觉得自己也没有可靠的依据来推翻她的说法，只好小声呢喃。
“也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说不定他和他们不同。”
“行，那就等着被竿子打呗，点到为止，反正我是劝了。”
莫姝禾没有多大的助人情节，她习惯性地尊重他人命运，毕竟自食恶果的又不是她。
“没事，反正我也不会和他有其他交集的……”
莫姝禾听出了她话里的侥幸心理，说是这么说，但是她知道，张雅雅还在渴望着下一次的邂逅。
暗恋情愫一旦滋生暗长，很难再连根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