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眸子含笑,语调升高了一些。
“怎么可能,我发了好几张,她看中了那张夕阳下的背影,说腿直,长度也可以。”
莫姝禾无奈地轻笑一声,也不知道那个负责人是夸人还是损人。
这意思就是,她的脸还比不上腿有吸引力呗。
“你确定你们要的是解说员,而不是腿模?”
她忍不住调侃着,虽然被雇佣者没有权利质疑这些,但还是很不解这负责人的关注点。
沈柔一脸“你放心,我不是传销组织的”的模样。
“没有,她说那张照片有故事感,所以还给你指定了一篇稿子。”
沈柔急于解释,顺手把手机塞给了她,俯身在电脑上快速翻找着。
莫姝禾握着手机,仍然还是半信半疑的样子。
她就是一个半大小屁孩,哪来什么故事感,这负责人可能是想象力过于丰富了。
沈柔刚好找到,示意她看的时候,手里握着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
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是一条消息。
“今晚来我这里。”
虽然她也不想看清楚消息的具体内容,无奈视力好,一眼就看完了。
她尴尬抬头,对上沈柔有些紧张的表情。
沈柔没主动来拿手机,手还停在电脑上。
她把手机递了过去,直截了当地问道:“男朋友?”
看都看到了,装没看到,随意去猜测也没意思,不如好好问清楚。
也不是八卦,只是有点担心沈柔,对面这样的语气不像是邀请,更像是命令。
要是命令点其他的也还说得过去,但让她晚上去自己家,属实忽略不了。
沈柔垂眸,表情竟是落寞的。
“不是,就是现在的一个任务。”
她们之间没有彼此不知道的秘密,再难以启齿的事,都愿意告诉对方。
因为对她们来说,一个人的秘密很沉重,两个人的秘密就变成了互勉和后盾。
“我觉得你这个钱不好赚,没我出去打架舒服,打完就结束了,最多受点伤。”
她没什么感情,所以觉得这些涉及到情爱的事都很麻烦和冗长,不及之前的无脑暴力输出来得过瘾。
沈柔深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或许吧,但是……姝禾,你觉得借机攀龙附凤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沈柔说的断断续续,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问出这个没有预兆的问题。
莫姝禾望着沈柔失去情绪的眼眸,听出了她话里有话。
说实话,别人做什么都是别人的事,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也不想去揣测他们的行为下,是什么样的人品。
“那只是一种选择,不是划分人品的主要依据。”
“哪你会怎么做?”
莫姝禾沉默了几秒,尽管她已经意识到了这是沈柔在求助,而不是单纯的问她的选择。
她谨慎地又确定了一下具体背景,“情况是什么样的?”
“比如,你现在接的报复渣男的单,如果他真的喜欢上你了,并且你也不知不觉地沉沦了……”
沈柔突然停了下来,似在回忆又像在组织语言。
“那你会选择继续执行任务,拿到原本的佣金,还是放弃任务,选择和他在一起,如果他条件好的话,人和钱都有了,说不定以后的生活比自己辛苦赚钱要好……”
她又顿了很久没再开腔,莫姝禾才接上她的话。
“狡猾的做法,就是先完成任务,拿到佣金,再回头找他,这不就实现一石二鸟了。”
莫姝禾表情猖狂,一脸不屑,虽然这种做法明显太看不起渣男换人脱爱的速度了,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那还有其他做法吗?”
沈柔望着她带着玩味的笑,知道这种做法不是她的第一选择,所以继续追问着。
“我的做法是拿钱办事,有始有终。”
她眼神愈发笃定,原则问题上,她从来没有犹豫过,按照自己的第一想法办事,虽败犹荣。
“那你真的很喜欢他呢?”
沈柔虽然看着成熟稳重,但是莫姝禾知道,她始终希望有个依靠,小时候很渴望的家,她现在想自己建立。
“就你假设的这个情况,既然对方是个渣男,那就说明他的爱很可能只是一时兴起,他会渣别人,就会渣你,别抱侥幸心理,觉得自己会是例外,意外比例外更常见。”
莫姝禾看着沈柔逐渐暗淡下来的眸光,话锋一转,“你要是觉得实在遗憾,就带着最坏的打算去尝试,赌赢了可谓惊喜,输了也不会绝望。”
沈柔抬眼,凝视着这个比自己小,却更有主见的人,心里升起一股由衷的欣慰之情。
通透的人除了没那么容易快乐,几乎没有其他坏处。
“那我再问个直白点的,有人愿意养你,你会依附于他吗?”
沈柔抿唇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问了一直不敢问的问题,她知道这不是什么积极的想法,还可能会被看不起,但是当局者已经不知何解了,只能求助于他人。
“除了肉体,我们的生命唯一赋予我们的就是思想,附庸傀儡不是我的选择,但人各有命,做了就别后悔,后悔了也不要怨天尤人。”
这话似警醒,又似独白,迷雾中的人走不出来,迷雾外的人不会进来。
“前面起雾了,还是别骑了,不安全。”
停下休息的两人,见证着山谷公路的雾渐渐变浓,气温也降的很快,天也瞬间阴沉了下来。
不像要下雨的样子,但是这次骑行也只能到此作罢。
“明天中午的介绍会,你们去吧,我不想去。”
秦子檀遥望着隐在雾中的水塘,声音飘渺低沉。
“你小舅的面子都不给?厉害厉害。”
纪楠枫动作很慢地拍了拍手,似欣赏又似调侃。
他虽然也不喜欢这些冗长枯燥的活动,但还是不敢驳了家里的安排,该去的还等去。
相比秦子檀任性的做法,他还是十分羡慕的。
“本来我家就和他交情不深。”
秦子檀语气淡淡的,似乎在说别人的家事一般,把自己撇得干净。
“不是你妈妈的独弟吗?有过节?”
纪楠枫虽然从小就和他是朋友,但确实很少看到秦子檀的小舅来他家,以为是工作繁忙,没想到是关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