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姝禾不耐烦地回头瞪着不远处的秦子檀,样子十分不好惹。
秦子檀双手插兜,耸了耸肩,挑衅地回望着她。
张雅雅不明所以地来回观察着这两人,感觉他们像仇人一样,对自己来说,都算不上是什么善类,绝交的事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你回去吧,我现在有事。”
莫姝禾侧头轻扫了一眼张雅雅,说完就朝着秦子檀的方向走去。
她不想和秦子檀在门口破口大骂,实在是有损形象,而且也不希望自己的事被半熟不熟的人窥探。
任何无关紧要的询问和关心都会显得那么麻烦和无用。
张雅雅看局势不太对劲,只敢眼神关切一下,毕竟她也不想惹秦子檀。
莫姝禾走到秦子檀旁边,见他也没说话的意思,就跟着他又往回走。
只要没人开口说话,场面还是比较和谐的。
没走几步,秦子檀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来找谁?”
他低着头走路,也没看她,语气装的漫不经心,但是还是能听出来,他很好奇。
一般人看到她和张雅雅一起,不应该已经猜到了吗?
但是他就是想确认一下,也算一种谨慎了。
莫姝禾本来就烦躁,现在还出不去,更是对秦子檀没多少耐心,语气很恶劣地回答道:“关你什么事。”
“看来是不想出去了。”
秦子檀挑眉,侧头看了她一眼,也没生气。
她没礼貌就算了,他秦子檀可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
莫姝禾感受到他不经意的目光,但就是懒得回应,语气抱怨的说着:“回答了也出不去。”
“也是。”
秦子檀轻笑一声,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拐过一个被细竹林隔断的小弯之后,光影斑驳,鹅卵石路面有些硌脚,应该是走的近路。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莫姝禾也一直不紧不慢得跟着秦子檀,既然不让她出去,那就赖上他呗,给他制造点麻烦,也算报复了。
“要跟我回去?”
秦子檀转回头,带着意味不明的笑,语气调调奇奇怪怪的。
莫姝禾一脸坦然,理直气壮地反问道:“你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秦子檀只是轻哼一声,没有回答。
虽然对这种行为不敢苟同,但是既然是她会做的事,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秦子檀半路骑上他的车,还嫌麻烦的把头盔直接扔给了莫姝禾,她也没废话,拎在手里,自己悠哉悠哉地走着。
看来他们两个应该是和晚上这段时间犯冲了,这几天,一到这个点,总是要见上几面。
这不怀好意的接近和他上不了台面的无厘头行为确实只适合在月黑风高夜,白天曝晒在阳光下,赤裸裸的无处遁形。
虽然就只来过一次,但是凭莫姝禾的观察和记忆能力,她找到他家的所在地,完全是轻轻松松的事。
秦子檀去车库停车了,她百无聊赖的在门口等他。
既来之,则安之。
赶紧结束这个夜长梦多的任务才是当务之急。
前面空荡荡的路,无遮无挡,夜晚冷风簌簌吹响,莫姝禾往门这边站了站。
她抬头随意瞥了一眼门顶的摄像头,没成想,门突然就开了,离门口最近的灯也随即自动开启。
莫姝禾显然被吓到了,瞪大眼睛往后踉跄了两步。
现在这个场景设置,很像站在自动开启的竖直棺材面前,而且里面还冒着幽蓝的灯光,再深处是无法洞悉的黑色。
从惊悚的开门机器设置中稍稍缓过来一点之后,莫姝禾盯着还在缓缓开启的门,冷眼嗤笑,秦子檀居然还把她的人脸录上了,真是可笑。
“门开了怎么不进去?”
秦子檀不知何时走近的,声音飘来时,又吓了莫姝禾一跳。
今晚上,像个鬼片一样刺激。
她佯装镇定地吞了吞口水,警惕地说道:“你先。”
这反人类设计的门,里面真蹦出来个什么光怪陆离的东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以不怕死,但是有点怕鬼。
“你害怕?”
秦子檀看莫姝禾眼神试探的望着里面,让他先进去,明显就是畏惧七分,三分找替的神情,他最后还是忍不住讥讽地扯了扯嘴角。
“你家也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莫姝禾没有正面回答,轻笑着质问,能让人害怕的房子,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但最重要的还是不要通过任何示弱或卖惨的方法,向不熟知的人揭露自己的弱点,这一刻可以成为他同情你的乞语,下一秒也会变成他嘲弄羞辱你的利器。
客观存在施加给她的出生和及附加弱点,她不在乎,别人爱怎么添油加醋地猜测她的出处,她都毫无兴趣。
但是她自己在成长中养成的秉性是陪伴她的养分,无关好坏,都是自己的秘密,谁也别想获知一二。
这也算是,她与这个世界决裂的证据。
秦子檀瞪着她情绪滴水不漏的眼睛,深邃而凶残,像深渊,又充满野性。
久久挪不开的摄人。
他下定决心一般,费力挪开了眼神,被吸走力气的傀儡不过如此。
秦子檀没回话,径直回家,打开了里面的灯,随手把刚从她手上接过来的头盔扔在了沙发上。
莫姝禾跟在后面进来,不客气地直接坐在了那个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直接住你家好了,省得你晚上去找我麻烦。”
她左手手肘撑着沙发靠背,拳头抵着太阳穴的位置,姿势慵懒的侧坐着,语气嘲弄的提议。
秦子檀迅速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冷笑着说。
“你要是敢住,那我无所谓。”
“有什么不敢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莫姝禾仍是语气轻飘飘地说着,有颠倒是非的能力。
秦子檀蹙眉,她这是语文理解能力有问题,还是表达逻辑有问题,猎物和猎手的身份,她是真的分不清吗?
“你的名声应该就毁了。”
他努力找出世俗的眼光来规劝她不要玩的太过,毕竟清白和名誉是女性头上的枷锁。
莫姝禾冷哼一声,听什么道理都没反应的她,最听不得这种有性别歧视的世俗风化了。
“那你的名声,你不担心啊。”
当一无所有的时候,她只有心情顾及自己的想法,别人的标准和要求,套不上她莫姝禾的脑袋,也找不到深入她骨髓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