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其实萧景叡并非现在这位皇后所出,而是前皇后,也就是皇帝的结发妻所出。
只是可惜,他生母故去的早。
皇帝登基刚一年,他的生母就因病撒手人寰。
皇帝每日忙于政务,且半年就另外封了新的皇后,身为嫡长子的他瞬间成为现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
毕竟,现皇后才是现在的国母,那她当然希望自己儿子成为嫡长子,这般,他的儿子才能在日后顺理成章继承大统。
她便是想弄死萧景叡的。
可萧景叡虽没了母亲,却还有母族,且,他的母族在朝中还有些极高得位置。
那么,想将他落下那个位置基本就是不太可能得。
除非…
除非让他自己死。
当年年轻的现皇后也是有些鲁莽,竟是一次次的让人以跟萧景叡玩的油头骗他到各种地方想要还是他。
这里说的“地方”当然是能害死萧景叡的地方。
就好比,他寝殿的杂物间。
她让宫女骗他说玩捉迷藏,让他藏起来后,宫女找他。
他还真就去藏了。
结果,当他满心欢喜跑进柴房等待宫女来找他时…
都还不等他藏到角落,柴房的房门就被锁了,他瞬间愣住,急忙跑到门旁试图打开门。
却无论他怎么推门都推不开。
他大喊…
却无论他怎么喊都没人搭理他。
他终于知道是有人故意想害他,他忙要从窗户逃出去,可他跑到窗户旁才发现窗户居然也被人堵住了。
他登时就木了。
满心欢喜瞬间变成无助渐渐到愤怒。
这却不是可怕的。
可怕的是,他一直被关到了晚上,在夜深人静之时,突然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很多老鼠。
是的就是老鼠。
而且是每个都要有3斤多重,还带着毒的大老鼠。
当时的萧景叡不过才5岁,见到那么多大老鼠顿时吓懵。
眼看老鼠就要爬过来…
他害怕的连忙往后躲,可后面是门窗,是被封死的门窗,他根本无处可躲。
那就只能往别的地方跑,或者强行撞开门窗。
情急之下,他选择的是先跑。
他往旁边跑,试图跑到那些角落里,奢望着那些老鼠不会跟着他往角落里面跑。
然,那终究是奢望。
他跑到哪里,老鼠就会跟着跑到哪里。
甚至有些老鼠还张口就咬他。
老鼠的牙齿锋利且结实,纵使他拼命拍打都打不下来那些咬住他的老鼠。
眼看咬他的老鼠越来越多…
他心里的恐慌也越来越严重,却同时他也很清楚害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啦应该做的事摆脱困境。
强忍着疼痛,他随手抓起旁边东西先打老鼠,同时也四下张望其他能用的东西。
这里是柴房,里面的木柴很多。
却可惜,这些木柴都被用麻绳绑了起来,他想抽出形状各异的木柴有些难。
抽了半天也没抽出几根。
眼看冲过来的老鼠越来越多…
萧景叡只能再找其他东西,他四下环顾找寻…
却就在这时,一只大老鼠突然冲他身上扑过来,他说是不赶紧躲闪定然要被咬到。
他忙看向周围,并用力蹬腿试图把腿上的老鼠也踢蹬下去的同时滚到旁边空地。
不得不说他自小的功夫是没有白练的,虽然不咋地,但此刻的“逃脱”被他作用的很到位。
他不但成功躲开扑过来的老鼠,还把咬住他的老鼠也顺利蹬开。
不止如此。
从他口袋里还掉出只火折子。
他虽然是皇子,却因为母亲离世,宫外的亲族根本照顾不着宫里的他,这就让他成了没有靠山的空皇子。
宫里的婢女太监们也根本不把他当回事,经常不给他饭吃。
他时常吃不饱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做饭吃。
所以他的身上常年都带着火折子。
也正是这火折子让他想到了消灭老鼠的办法。
那就是火。
他立即打开火折子,正想再次扑过来的老鼠顿被吓到,一只只停滞在原地不敢再向前。
这让萧景叡顿时恍惚过来…
这些东西怕火啊,他可以用火折子点火烧它们啊。
就是可惜,柴房里没有油。
没有油就没法点火把。
但他旁边就有窗户,他可以直接把窗户烧了,这般也能引起其他宫人的注意,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救他。
想着,他也是这么做的。
事情的确按照他想的发展的。
因为窗户是纸做的,相对来说就比较容易点燃,很快就燃起了熊熊火焰。
萧景叡生怕火势伤到自己,很是聪明的退到后面。
却用时,在他身边可是还有很多蠢蠢欲动想要咬他的老鼠呢,他不能放松警惕,还要继续点燃着火折子,预防老鼠们突然扑过来再次咬他。
“火”这个东西真的很管用。
不但吓得老鼠们都不敢再上前了,还很快就引来了寝殿的其他宫人们。
宫人们大多都不知道萧景叡在里面,那也就更不知道萧景叡是被皇后的人设计了,在看到这么大的火后他们就只知道赶紧吆喝人过来救火。
其他人大多都听到了动静跑来。
火势不多时就被救下了。
毕竟是人多力量大嘛。
因此,萧景叡自然也就被救了下来。
…
太子府内。
萧景叡还在给田果果讲着自己的这段经历,却在讲到这里时渐渐停住了后续,并下意识往下拉了拉长袍的裙摆。
田果果敏锐看到他这个小动作,微微垂眸,没有问下去。
当时,萧景叡虽然用火自救成功了,但那也是场赌注,他是在用自己命赌命。
如果宫里的人都被皇后收买,那见到起火时他们断然不会来救,可若他们没被收买…
就像最后的结果这般。
他得救了…
可那么大的火也势必会灼伤他。
他不但被老鼠咬出了遍体伤痕,还被火烧出了遍体伤疤。
他的伤应该很难看,难看到他每每提起会自卑的下意识想要用衣裳遮掩。
田果果如是想着…
她想的都没错,可她没想到的是萧景叡并非是那种会随便对人敞开心扉的性格。
他能将自己这段疮痍的过往告诉她,说明他把她放在了心里。
他看向田果果,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欲言又止。
转眸看向窗外…
夜色寂静,好似万物都进入到了梦乡。
他缓缓起身,声音温润,“天色不早了,咱们早些休息吧。”
田果果还在想着什么,被他突然的话打断,转而看眼窗外夜色,的确是天色不早了。
微微颔首,她是想喊外面的婢女过来推她去内殿休息的,却刚开口…
身旁的萧景叡突然过来就要将她打横抱起…
“我抱你回去休息。”
田果果几乎是本能的下意识躲闪。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啥,明明眼前的男人长得很好看,对她也很好,应该是她喜欢的类型。
可她就是对他有些抵触。
准确说,她好像是对所有男人都有些抵触,她不喜欢男人触碰她。
萧景叡自然是看出了她的躲闪,自从她这次醒来后就一直在有意无意的躲着他,避着他…
这让他心里总有种害怕的感觉。
因为她好像在疏离他。
好像,只要他稍有不慎,她就可能随时从他身边消失。
他不想她消失。
可他又不敢用力抓,他怕他太用力了她会跑的更快。
伸出去的手停滞在半空片刻…
他终究是收回了手。
强在脸上挤出个微笑,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转身离开。
背影有些落寞。
只是他走的似乎有点快,并未注意到在挤出微笑时,田果果那差点伸出来的手…
他是她的丈夫,她不应该躲着他的,即使失去了记忆,她也能看出他对她的心是真的。
那相对应的,她也应该尝试着去接受他,而不是避开。
田果果本来是想伸出手回抱住他的。
却可惜,他走了。
而在驿站。
谢书言对田亦泓说的是自己要休息了,却实际上,他根本睡不着。
他脑海里全都是果果昏睡前的那句话,还有稻谷先前跟他说的话,越想他越觉得那个长得跟果果很像的人有问题。
或者,真的是她…
想着想着,还就到了次日清早。
田亦泓过来喊他起床出发,谢书言好像这才注意到居然不知不觉就到了清晨。
他就要麻溜起身出去,他想尽快见到那个女人。
却不知是起的太猛还是胃疾发作却还整晚没睡导致身体虚弱的原因,反正他都还没坐起来就猛摔回到了床榻上。
门外的田亦泓都能听到屋里传出阵“噗通”声。
他急得立即就要冲进去看看…
却发现谢书言的房门居然是关着的。
这就让他更着急了,猛拍谢书言房门并喊,“书言,书言你怎么了?”
谢书言摔回床榻,床榻渗出血迹。
这倒不是他伤到内脏流出的血,就只是摔回床榻时咬到了牙龈。
胃部也隐隐传来股疼痛…
他下意识伸手捂住,缓缓坐起身,同时回应声外面的田亦泓,“没事,我这就出去。”
就是声音明显气虚。
这反倒更让田亦泓担心,怕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只是他已经说出来,他也不好再多问,且等他出来再说。
谢书言出来时脚步很是虚弱,额头还有很多冷汗,看上去情况很不好的样儿。
田亦泓忙伸手搀扶住他。
这边几人继续往京都而来。
田果果这边则是回了云将军府。
眼看就是盛渊国的国宴了,各国使臣陆续赶来京都,萧景叡要跟左将军商量加强守卫。
盛渊国有责保护各国使臣安危。
而出宫且还是来云家,那他自然要带上田果果。
喔,准确说是云叒卿。
一大清早,萧景叡亲自来接田果果。
田果果还没睡醒,门外就传来婢女的声音,“娘娘,娘娘您快醒醒,咱们该出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