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很少来竹乐馆。
但田老四好像早就猜到她会来,见她进门很是淡然。
林氏是聪明人,否则就算长得再好看也无法做到仅一场表演就飞升成花楼头牌。
所以见到田老四面容时,她也瞬间秒懂了田老四心思。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公子,我想去找他!”
这里说的“他”自然是她孩子的生父。
田老四面色微沉。
他其实知道林氏来找他是为了孩子生父,可知道是一码事,听到又是一码事…
尤其那还是个人渣。
田老四没说话。
这其实就相当于是不想让她的意思。
但林氏心意已决,说道,“我会继续帮公子成事,但事成后我必须去找他!”
田老四仍未说话。
林氏顿了顿继续说。
“我知公子担心我,可当初我既做好决定就不会轻易放弃,还请公子成全!”
说着,还跪了下来。
旁边的崔玖娢见状忙过来搀扶。
田老四终于在此时开了口,“想去就去吧!”
他没阻拦林氏。
也没有资格阻拦林氏。
毕竟当初将林氏从花楼救出来时,他就跟她明确说过,他们是互相帮助的关系。
不存在主仆。
林氏却是微微怔愣下。
她像是没想到田老四会劝都不劝她就答应,好半晌没恍惚回神。
还是旁边的小厮说道。
“二位若没什么事儿就请回吧,我家公子需要休息!”
田老四最近感染了风寒,此刻正很难受的模样儿揉着太阳穴。
林氏说句关心的话,“公子要注意身体!”
而后就往外走。
崔玖娢则是略担心的走过来,“你没事吧?”
先是关切的问几句。
田老四摇头,“无碍。”
崔玖娢了解他的性格,他若说是无碍了,那你就不能再跟他说些没用的废话。
否则,他会烦躁。
她没多说,也跟着出去。
却出去后,先是喊住林氏,又吆喝楼下的掌柜,“去请个大夫过来!”
掌柜以为是她不舒服,连忙应下。
崔玖娢就拉着林氏去了旁边的雅间里。
她是想问问林氏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初小国舅伤她那么深,甚至在她被迫成了奴役工都没来看过她一眼。
可她呢?
她在离开花楼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小国舅。
并且,还跟小国舅又有了一夜情。
是的了。
林氏的孩子正是小国舅的!
只不过在得知自己怀孕后,林氏就故意藏了起来,不让小国舅知道。
小国舅当初是找过她的。
却因找了几个月都没找到,他就不再找了。
林氏一直都知道小国舅的动向,当得知小国舅在找她时,她的心忍不住再次躁动。
却当得知小国舅不找她了时…
她又忍不住难过。
可以说,林氏的心里绝对是有小国舅的,但那小国舅却不是良配。
崔玖娢不想让她再次坠入深渊。
劝说道,“你明明知道小国舅不是善人,又为何还要招惹他?”
“你就这么放不下他?”
林氏哪里是放不下小国舅?
她的眼眸不自觉冷了几分。
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崔玖娢…
简单来说,她之所以再次接近小国舅和生下小国舅的儿子…
这些都是为了让小国舅后悔当初那么对她。
且,她还不止是要帮田老四拿走田丰收的家当,她还要拿走小国舅的!
那是她应该得的!
崔玖娢微微蹙眉。
她明白了,林氏这是想报仇。
但报仇的方式有很多,崔玖娢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来报仇?
林氏的回答是,“以其人之道,加倍还至彼身。”
崔玖娢还想再说什么…
她还是觉得林氏吃了亏。
却在这时,掌柜带着大夫走了回来。
林氏不能在这里待太久,生怕回去太晚会引起田丰收对她的怀疑。
她就先告辞离开了。
掌柜让大夫跟着崔玖娢去给她诊脉看看,结果崔玖娢带着大夫去了田老四屋。
田老四正在床榻躺着。
他是真的很不舒服,额头已经开始发烫。
却听到开门声时,立即睁开眼睛。
这是本能的反应。
见着是崔玖娢,他又像是放松了些缓缓从床榻坐起身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崔玖娢淡应,“不舒服就得看大夫!”
边说,边让大夫过去给田老四诊脉。
田老四没什么大碍。
就是最近的天气还很凉,田老四的穿着比较少,这才感染了风寒。
休息段时间就会好的。
崔玖娢不自觉松口气,继而让掌柜带大夫出去。
转而就是训斥田老四,“这才几月份的天啊,你就穿少,难道不知自己的身体…”
她想说他身体不好,不能着凉…
却又突然想到田老四很忌讳别人说他身体差,主要会触碰到他脸上伤疤的话题…
她就赶紧顿住话风。
田老四怎能听不出她的意思,只是她既然不说了,那他也没必要再说什么…
甚至,他也都没说话。
就那么静静靠在床板旁,好像在发呆。
崔玖娢见状知道他应该是想起了家里人,没说话,默默在旁边陪着。
说起家里人…
远在边关的田家这边。
田家知道他们被皇帝赦免罪责时高兴的都是笑开了花。
准确说,他们可不止是收到家里被皇帝赦免的好消息,还收到了田老四安好的消息。
而且,这次是田老四给他们传的信。
田老四说最近在京都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但让家人放心,这都是小事。
等处理完事情儿后,他就会过来边关与家人团聚。
田家人哪能不高兴?
而且,他们这边前脚刚收到田老四的书信,后脚杨钊也过来说崔将军知道了武林盟主的事儿…
他直夸谢书言有才能。
谢书言听得也是忍不住傲娇。
他当然是有才能的!
田果果这边也是忙的不可开交,一边是果场的蔬菜水果,还有楚清辞那边。
楚清辞最近好像抽风了…
以前每次见到田果果时,楚清辞都恨不得绕道走。
却自从上次他拉过她手后就好像变了个人。
怎么说呢?
这家伙最近有点像狗皮膏药般天天想往她身上贴。
田果果每次都躲着他。
可躲着也不是办法啊,主要是她还得给他解毒。
这也根本躲不开。
尤其田果果每次给他诊脉时,他都要伸手反拉拉她的手,但也就是拉了拉很快会松开。
却说,这也是占便宜吧?
田果果最后是怒了,小眉头紧紧蹙着问楚清辞,“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楚清辞的年纪也不大,就比田果果大两岁。
但他说起话来却异常沉稳。
“不想做什么!”
声音还有点冷淡淡的。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田果果在占他的便宜呢!
田果果黑脸。
距离给楚清辞解完毒还有半个月时间,可她突然就不想来了!
想了想…
田果果最终也没说话,起身离开。
但她可不是回去果场,而是来到了苦役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