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青楼出身。
且当年在青楼时的林氏可是炙手可热的花魁，却因后来遇到个负心汉而落魄。
甚至。
花楼妈妈觉得她已经无用就把她所有的家当没收，将其撵去后院做杂役。
林氏哪儿会做杂役？
要知道，花魁在花楼属于巅峰。
以前的她在花楼都是天天被吹捧，且可以做到十指不沾阳春水般的存在。
可你现在却让她做苦役？
她能做得了才怪！
却有句话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林氏就算不想做也没办法，因为她的身契在老鸨子手里，那她就是奴！
她只能认命干活。
好在，她命还算不错。
去年刚入冬的第一场雪后，她在清早被迫出去倒粪时遇到了恰好路过的田老四。
因是被掌柜撵着出门的，她跑的有点着急…
所以遇到田老四是不小心撞到了田老四身上，还撒了田老四一身脏污。
寻常人在大清早被泼粪定得气得满口喷粪！
但田老四没有。
在林氏满脸慌乱，有些不知所措之时，田老四淡定伸手想将她拉起来。
并还温柔问她，“你没事吧？”
林氏登时愣住。
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眸呆呆看向田老四。
好半晌，她都没收回目光。
也不知是被田老四那张满是伤疤的脸吓到，还是诧异声音这么温柔的男子怎这么丑陋？
直到田老四身旁的小厮看不下去她的眼神…
不悦怒斥声，“你这人怎能这般无礼？”
林氏这才缓过神来。
连忙收回目光跟田老四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我帮您洗洗…”
她要说帮田老四洗洗衣裳。
田老四先开口，“无妨！”
“我这衣裳本就准备换洗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说罢，田老四也没再说什么，看眼旁边的小厮示意走。
小厮收到自家主子的眼神哪儿还敢再叭叭？
没好气看眼林氏，快跟上主子。
林氏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发呆许久。
等她回过神来，田老四的身影已彻底消失在街市。
她本以为不会再遇到田老四了。
却在半月后…
又是日清早，花楼掌柜不小心泼田老四浑身水。
昨晚又下了场雪…
冬日的雪是越下越冷，这日清早时的街市几乎没人。
掌柜洗漱完后本能将水往外面泼出。
很巧，就泼在了田老四身上。
跟着田老四一起出来的小厮见状差点炸毛！
这是个什么破地方，他们每次路过都得出点事，真是晦气！
田老四却是淡淡勾了下薄唇。
林氏撞他的那次的确是意外，但这次并非！
掌柜见自己泼到了人，连忙跑过来赔罪，“哎呦，公子恕罪，我不是故意的！”
道歉的态度还算诚恳。
但田老四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他没说话，只是冷冷扫眼身旁的小厮。
小厮登时会意。
开口怒道，“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大清早在泼水前都不看看路上有没有人的？”
“你可知我家公子这身衣裳有多贵？”
“还有你泼水到我家公子身上万一惹得我家公子生病怎么办？”
“你负责的起么？”
这一通说下来，掌柜冷汗直冒。
那他能怎么办？
只能一点点的事情来解决了呗。
就好比生病这事儿…
掌柜连忙说道，“公子若不嫌弃就请跟我来店里坐坐吧，我这就拿衣裳给您更换！”
田老四当然不嫌弃。
这都是他的计划之中。
他爽快颔首。
这让掌柜登时都有种是不是哪里不太对的感觉？
但他也没多想，快跟上他们脚步。
掌柜拿了件自己的衣裳给田老四换上，同时想说把田老四这件衣裳拿去清洗清洗。
再贵的衣裳也是可以洗的啊！
小厮立即说道，“我家公子从来不穿二次衣裳！”
这话是要让掌柜赔衣裳。
掌柜又不是冤大头，闻言自然是不愿意的！
他也没跟小厮吆喝，就看眼旁边的门口位置。
很快，门口跑过来几个汉子。
像他们花楼这种地方有太多闹事的家伙，为防止被砸场子，他们当然要多做防护。
却可惜。
你们这招若是用来对付寻常人肯定有用，可田老四？
都不需要田老四自己出手，在他身旁这位看着好似很平庸的小厮就最先出了手。
小厮的速度很快，也就几息功夫…
冲过来的汉子就都被打倒在了地上。
掌柜看的眼珠子都直了。
田老四也就不跟他卖关子了，直言说想要他们的花魁。
这时候的花楼还没选出新的花魁。
掌柜磕磕巴巴半晌，总算说出没花魁的话。
田老四微微颔首。
他知道花楼现在没有花魁，但曾经不是有个吗？
掌柜听他这话眼皮直跳。
林氏都已经被弃许久了，京都公子哥们怕是都把她这个曾经的花魁给忘了吧？
可这位竟然还专门来找？
掌柜想问问田老四找林氏有何事？
田老四却说，“我可以不用你赔衣裳，但那个曾经的花魁我要了，就当抵衣裳的钱！”
“掌柜意下如何？”
掌柜意下真不如何！
先不说他只是这花楼的掌柜，没有任何实权。
就说他是有实权的吧…
那他也不是什么冤大头啊！
有人要买他的人，他当然是要抬价出去，哪能只是用件衣裳就给换了？
他没敢应，也没敢拒绝。
小心对田老四说道，“这事儿小的还真是做不了主，要不您等会儿，小的去找东家问问？”
东家也就是老鸨子。
田老四没有阻拦。
掌柜赶紧去找老鸨子。
老鸨子闻言的反应就是田老四怕不是来闹事的吧？
她就想让掌柜派几个汉子把人打出去。
掌柜却是皱起眉头。
他把田老四的小厮轻松就解决掉了他们汉子的事儿说遍。
老鸨子终于青了脸。
却说，老鸨子也不是吓大的。
在打算下一步定前她必须先见见田老四。
总得看看是个什么人吧？
见到田老四时，老鸨子是愣了瞬的。
没想到这人这么丑？
但她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很快调整好心态，假装笑眯眯模样儿走来，问道。
“公子想要花魁？”
田老四纠正她，“是前花魁！”
这一个“前”字瞬间让林氏的价格跌到谷底。
田老四还接着说，“若没错的话，现在那位姑娘是花楼的杂役工吧，市面上的杂役工是什么价位？”
“这点不需要我多说吧？”
这话更让老鸨子无法抬价，但也不是绝对无法抬价…
只要老鸨子脸皮厚，那一切还是可能的！
她说道，“我这是在历练她，以后还是要重用的，可不像公子说的那般是杂役。”
田老四冷笑声。
“当初是你让那个男人来骗她的吧，也是你想把她从巅峰落下这万丈悬崖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