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们听说没…先夫人其实是被现夫人害死的。”
“我听说了!”
“而且昨晚先夫人还来找夫人了,今天老爷给找了道士来,那道士可厉害着…”
“一眼就瞧出是夫人害…”
丫鬟们正议论的起劲。
崔老爷却是听不下去了的冷沉咳嗽声。
几个丫鬟循声看过来见着是自家老爷都吓得赶紧跑路。
崔老爷倒没太当回事,左不过就是些不懂事的下人乱嚼舌根子而已,不妨事!
他就照常出去办差。
晚上又是回来的比较晚。
沈氏今晚依旧感觉全身无力,头脑昏沉,此刻已如昨晚般早早睡着了。
崔老爷也没太在意。
脱下外衣换上睡觉的中衣准备上床睡觉。
他刚坐到床上,原本熟睡着的沈氏突然打个哆嗦,紧接着含含糊糊嘟囔起来。
“别,别杀我…”
“我不是故意害你的,我不是故意的,不是,不是…”
说到最后这句被猛然惊醒过来。
崔老爷听清了她的嘟囔声,脑海不自觉联想起白天那些小丫鬟的话…
他面色渐渐冷沉下来。
沈氏惊醒时本能弹坐起来,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哽咽抬眸刚好对上丈夫的黑脸。
她心里顿时咯噔下。
她今晚又做了昨晚的那个噩梦,刚刚怕不是说了什么梦话?
否则丈夫怎会这副模样儿?
但她又是真不知自己都说了啥,只能试探着问。
“老爷,我,我刚才是不是说梦话了?”
崔老爷沉默片刻才冷淡应声,“没什么,早些睡吧。”
话虽如此,脸色依旧黑沉。
沈氏不是傻子,当然能看出丈夫有心事。
只是她不敢问!
而且,她也不敢再睡了。
这晚又是熬夜的整宿。
次日,崔老爷早早去上朝。
往常时候,崔老爷上完早朝都会直接回家,若有公务不能回来会派人通知家里。
可今日却没有。
且,今日他不但没派人通知家里,竟还是傍晚才回来的。
至于他去了哪里?
太医院!
当年崔夫人生病是太医令给医治的,当然,那时候的太医令还只是个小太医。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崔老爷已然半信了府内丫鬟的议论,怀疑起了崔夫人的死因。
他找了太医令问他,“当年你明明说我夫人的病情已经稳定,却为何还会发病?”
“而且还发病的那么突然?”
崔夫人从发病到故去只用了三天的时间。
太医令听着蹙眉。
但他蹙眉可不是在想当年之事,而是心中冷嗤…
当年他就跟崔老爷说过崔夫人的死有问题,但他压根不听,现在才想起追问…
是不是有点晚?
却在心中冷嗤也就罢了,太医令可不会说出来。
他颔首,如实回答崔老爷。
“当然夫人犯病的确有蹊跷,但我查过她的脉息,她并非药物导致的病情突发。”
“应该是与心情有关。”
“可我问了当时伺候她的嬷嬷,那嬷嬷说夫人那段时日都没问题。”
也就是崔夫人的死因其实很迷。
崔老爷也仔细回想当年的事。
他也没想起崔夫人病故前有不对劲的地方,她好像…
等等。
那段时间,崔夫人也经常被噩梦惊醒。
但她做的梦不是被人追杀,而是心心念念担心闺女,说是经常梦见闺女被杀。
他想着崔夫人是太过忧心也就没当回事。
却现在想想,崔夫人当时的症状跟现在的沈氏似乎有点像。
崔老爷再次沉思。
片刻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般急问太医令,“您可知什么药能让人做噩梦?”
太医令有点懵。
皱眉琢磨琢磨…
回道,“我还真不知有什么药可以让人做噩梦,但传闻江湖中有种药能蛊惑心神。”
“服用这种药后或许会做噩梦!”
“却前提是,服药者做过什么亏心事。”
这也就是所谓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崔老爷眼眸瞬间沉了。
他约摸明白了什么,谢过太医令离开。
他并没回家,而是去找沈弟。
也就是沈氏的弟弟。
沈弟最近也想去崔家的。
他这几日没事干就又去赌坊小试了下身手气。
却可惜,他的手气不咋地!
竟然输了100多两。
沈家主每个月只给他10两的零用钱,为的就是防止他又去赌,说是他若敢再赌就废掉他双手。
所以,沈弟输了的这100多两是绝对不能跟家里要的。
那就只能找他姐姐。
就是他还没来得及去找姐姐呢,姐夫先来了。
他立即笑眯眯出来迎接,并要招呼他上座,崔老爷却先开口,“我就不坐了!”
说话的语气是压不住的沉。
沈弟也算是混迹家中后宅的老油条,哪能听不出他这是有事。
他就赶紧问,“姐夫找我是不是有啥事?”
同时拍着胸脯说,“姐夫有事就跟我直说,兄弟虽然纨绔了些,但人脉广啊!”
“只要我能办到的,都帮姐夫办!”
崔老爷听他这话,心中的猜测愈发浓郁。
但他还是努力按压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淡些,说道,“我没什么事!”
“就是今日刚好无事又走到了这里就想拉你出去喝酒。”
“怎样,有空没?”
沈弟闻言,脑瓜子里顿时旋转起借钱的事儿。
他平常经常跟姐姐要钱,姐姐每次虽然会给他,但都给的特别少。
那倒不如直接跟姐夫要。
却不能在家里要。
他就应下了跟崔老爷出去吃饭的事儿。
两人来到家酒馆。
崔老爷开场就让沈弟想吃什么随便点,今日他来买单。
沈弟那真就不客气了!
酒馆的四道招牌菜都来一盘,还要坛上好的酒。
小二闻言是大客户,立即笑眯眯应下去上菜。
很快,酒菜上桌。
崔老爷起初也没说什么,就是先给沈弟灌酒。
沈弟没多想,一杯一杯接着喝。
约摸喝到半坛,沈弟就开始迷迷糊糊起来。
虽然迷糊,但他可没忘记借钱。
伸手抱住崔老爷手,孩子似的呜呜哭起来,“呜呜呜,姐夫我最近犯错了…”
“我没忍住又去了堵场。”
“哎,是我运气不好,竟然又输了!”
“而且这次还是输了100多两!”
“姐夫您也知道我爹娘他们的脾气,这若是被他们知道我又去堵,他们得打死我!”
“我不敢跟他们要钱还赌债啊!”
“可我如果不还赌债,那赌场的人也会打死我的!”
“呜呜呜,姐夫您得帮帮我啊!”
崔老爷就看不顺眼他这没出息的样儿!
若非有事问他,他都懒得跟沈弟说话。
可沈弟都已经开口了,他为了想知道的事儿就只能忍痛从袖袋里掏出张百两银票给他。
但钱可以给…
在给之前得先回答他的问题。
崔老爷把银票递给沈弟,沈弟正要接就被他收回,并问,“你可还记得我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