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太傅正因孙女这一路艰辛心疼中,就听孙女突然转移话题,且还是问顾氏…
这让他顿时紧了眉。
顾氏就是温诗瑶母亲。
温太傅起初并不想跟温诗瑶说顾氏的事儿,假装没听见的低下头。
可您这不是在掩耳盗铃么?
温诗瑶拽拽祖父衣袖,黑亮眼眸满是泪光。
老头儿终究是叹了气。
温诗瑶被山匪抓后,顾氏就整日郁郁寡欢,甚至还几次三番想回去找她闺女。
顾氏回去就是送死,温家人自然要阻拦。
却拦着拦着…
顾氏的神智居然出现了问题。
由刚开始的疯言疯语到后面抱着木棍喊诗瑶,最后渐渐患上了失心疯。
还在他们快要到达边关时,她竟在晚上悄悄自缢了。
温家人发现她时,她已没了气息。
他们就把她安葬在了附近。
温太傅没多说,也就用最简单的话说这几句,而后垂眸叹气。
老头儿这般模样看在田果果和山虎眼中都觉得他这是提起伤心事又难过了吧?
温诗瑶却了解祖父。
祖父这样儿绝对是有问题。
但她没追问,因为她很清楚祖父若有意隐瞒某些事情,那无论怎么问他都不会说。
她就转问她娘的安葬处在哪?
温太傅没正面回答。
只道,“等我把这边都安顿妥当后就会派人去把你娘接回来。”
“届时我会通知你,你若想去就跟着去。”
温太傅亦是了解孙女的。
若他告诉她顾氏的安葬地,那她定要立即去找。
可那是流放路。
流放路上难民很多,危险重重。
他哪能让孙女独自去犯险?
温诗瑶知祖父担忧,她没强行追问,而是转问起祖母,“祖母最近可还安好?”
她用的依旧是手语。
温太傅早就想跟她换个话题,现见终于换了,立即点头应道,“你祖母安好。”
“你不必挂念她。”
他不说这句“挂念”,温诗瑶或许还会继续沉浸在与祖父重聚的激动中。
可他说了。
温诗瑶当即明白,祖父虽然嘴上担心她,但实际怕只是说说而已吧。
因为他根本没想让她回家。
事情就是如此。
温太傅的确没想过让温诗瑶回家,她只问了温诗瑶现在的住所,可还习惯等…
温诗瑶没隐瞒,如实回答。
温太傅听着颔首,却终究是什么也没多说。
直到接近晌午时…
楼下传来点菜的声音,温太傅突然想起小孙儿,见到孙女激动的他竟忘了孙儿。
他忙起身就要去找孙儿。
倒也解释声,“你弟弟想吃蜜饯,可他在换牙我就没给他买,这可给他气坏了…”
“那不,给他气的直接跑了。”
“我得赶紧回去看看他到家没,可别出啥事!”
那孩子的确是温诗瑶弟弟。
且还算是亲弟弟。
因为那是她爹的妾室魏氏所生,跟她同一个爹。
但温诗瑶从小就讨厌魏氏,魏氏生的儿子她自然也讨厌,她就没有回应祖父。
温太傅也知这点,没多说就要走。
田果果及时吆喝声…
“温太傅闲时别忘看看您的上衣口袋!”
温太傅晕厥时,田果果就趁机把信塞进了他衣裳,这会儿得提醒声。
闻言,温太傅脚步微顿。
但他也只是顿了顿脚步,并没有问什么,也没摸过口袋,更没拿出书信来看。
就继续往温家回去。
田果果这边也跟温诗瑶和山虎往回走。
且,还是温诗瑶主动提起回去。
跟温太傅见了一面后,温诗瑶像是突然想开了什么,完全褪去先前的失魂落魄…
还主动问田果果要不要吃糕点?
田果果的确是想去买糕点的。
左不过她身上有钱,不但买了糕点还买了10只烧鸡,10条大鲤鱼,50根糖球。
烧鸡和鲤鱼都分出3个给山虎,糖球也对应分他一些。
都是自家兄弟,买吃的自然要平均分。
剩下的拿回果场。
他们回来果场时,家人也都才回来做午饭。
烧鸡刚好就排上了用途。
至于鲤鱼,说是等到晚上做着吃。
田家吃烧鸡可不止是自家人吃,还给同样来干活的劳工们也分着吃。
劳工们以前在苦役所也就吃白菜和饼子,何时吃过烧鸡以及那香喷喷的白米饭啊?
还没吃就激动的他们直咽口水。
吃完后更是各个夸赞田家人真好。
田家人被夸自也高兴。
上午时田家人把屋外最近的几块田地刨了,下午准备再继续从近到远刨。
因为他们现在刨地只是为刨开土地,等到种植时还得再翻一遍。
届时,就得从远往近种。
田果果闲来无事就跟钱豹把院里的田地也翻翻,她想先在院里种些蔬菜。
家里不缺瓜果,但怕是要缺蔬菜。
他们现在种些,等到日后吃起来也更方便。
还有,山虎那边的辣椒和菜椒也已经成熟了第一批,回来时山虎还说明日会送来些让他们尝尝鲜也定价。
但这是后话。
田果果从下层空间移栽出一些当季的蔬菜,有好多是这个年代没有的。
其中有她最爱的韭菜。
这个年代其实已经有韭菜,只不过百姓们都误以为是草,根本没人会采来吃。
当然,也因这年代的韭菜太细。
长得是真的跟草似的。
田果果空间的韭菜长的又大又肥,她还准备晚上时候包韭菜水饺吃。
就是她不会包饺子。
但有温诗瑶啊,她可以种完菜后问问温诗瑶。
说起温诗瑶。
温诗瑶中午吃过午饭后按部就班打扫卫生。
看上去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的模样。
但田亦泓察觉到不对劲。
田亦泓也在院里帮忙种菜,以前这样的情况时,温诗瑶都会来问他们要不要喝水或直接过来帮忙。
今日却没有。
而且,他们在外面干着干着活,屋里还突然传出声瓷器摔碎的声音。
温诗瑶正洗碗时,不小心把碗摔坏了。
她被吓了一跳,慌忙要去捡。
田亦泓不知何时进来,一把拽住她胳膊,“别碰。”
碎瓷片很容易划伤手。
温诗瑶当场愣住。
她已太久没见过这般温柔的田亦泓,一时间竟有些鼻酸,眼泪随即落了下来。
田亦泓正要去拿扫把清扫就见她掉了泪,登时还给他吓了一跳。
几乎是本能急问,“你,你怎么了?”
他没有凶她啊。
温诗瑶刚才都没注意到自己竟然落了泪,现在才注意,连忙伸手擦泪并强挤笑容说。
“没,我没事。”
说着,快先去拿扫把。
田亦泓愈发觉得她今日回去温家定是被为难了。
晌午时,其实他就察觉了。
而且,还不止是他察觉,整个田家人都察觉到,但大伙都是很默契的没多问。
田亦泓想了想。
现在还是别问了,想等晚上人静再问她。
这边收拾完,田亦泓继续去种菜。
等菜都种完时,也已经近乎到了傍晚。
田家很多人也陆续回来。
田果果本想找温诗瑶包的饺子就成了大伙一起包。
人多包饺子也是格外热闹。
大伙有说有笑…
眼看饺子就要包完,门外突然跑来个小吏。
小吏很急,脸都跑的通红。
开口就大声吆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