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不似野兽可敌可挡,大伙顿被吓慌了神。
眼看数百吨积雪倾泻而下…
一向存在感很低的田老头突然急喊,“快,都快、快撂下扁担往两边高处跑。”
边喊边拽住身旁老太太就跑。
老太太真都没想到老头儿会有这般反应,硬被吓懵了瞬。
待她恍惚回神,已被老头儿拉出老远。
可果果还在原地!
她猛用力甩开老头儿,“老头子你先跑,果果还在后面,我不能丢下咱孙女!”
继而,就要回去找孙女。
却刚转身,就见温氏抱着果果紧跟在后。
雪崩的声音很大,温氏并未听见婆母和公爹说的话,见婆婆停下就喊她快跑!
老太太看见孙女,心下稍安。
可她还担心其他子孙。
好在田亦凡和田老二等人也都紧紧跟了过来。
老太太这才放下心。
正要再跟老头子跑,温氏突然向她扑来。
温氏是被推的。
一块巨大的雪块自温氏头顶砸落,眼看就要砸到温氏,谢书言急忙推她一把。
温氏和田果果摔倒在地。
好在地面有厚厚的积雪,两人都未摔伤。
谢书言却被雪块砸往山下滚去。
雪崩时最忌下山,田家人见状都伸手想拽住他。
然而,根本来不及。
那他们只能先保住自己,因为若现在追去找谢书言不但救不了他,还得陪命。
田老三快来扶起媳妇儿,再要背起闺女跑…
田果果竟突然往山下跑去。
谢书言滚下山时,田果果也看见了。
那一瞬间,她脑海里的一切都像被瞬间清空,只有一个信念。
救谢书言!
她直奔谢书言摔落的雪海,拼命撕喊他,“谢书言…”
却没喊几声,就被雪呛住口鼻。
田家人见果果也摔下山,哪还顾得自己生死,温氏和老太太当即就要跟扑下去。
田老二和田老四急忙拽住她们。
“不能…”
他们正要说“不能去”,尚未说完就又有块雪块砸落。
这次的雪块比先前砸向谢书言的那块大很多,且是直奔田家众人…
只几秒功夫,田家众人都被砸落下山。
紧接着还有更多雪球落下。
钱豹、山虎等兄弟以及谢家也都无幸免,在奔跑过程中全部雪块砸落到山下。
主要也是雪崩速度太快。
他们根本跑不急。
雪崩来的太猛烈,殊不知大伙都被冲到了哪里,也不知雪崩是何时结束的?
就好似眨眼间。
微弱的阳光便从东边洒出。
田果果只觉浑身冰冷,衣裳也好似在被渐渐湿润,不受控打个哆嗦,猛睁开眼。
竟已是清早。
她顾不上身体的冰冷,立即大喊爹娘奶奶哥哥,还有谢书言。
却无论她怎么喊都无人应答。
田果果顿时急了。
忙爬起来就要去找人,刚起身就被什么绊倒在地。
她下意识垂眸去看。
皑皑白雪的缝隙中隐约露出块灰色的衣衫。
是谢书言!
田果果急忙扒开雪。
谢书言已被冻僵了身子,好在还有呼吸。
田果果赶紧给他诊脉。
却因她的小手也被冻僵,根本摸不出谢书言脉搏。
她就先抱起谢书言,用自己身体给他取暖,同时哈气给他手腕和自己手取暖。
雪地太冷。
田果果哈出的气都是冷的。
她硬是哈了好一会儿才把谢书言的手腕暖和些,来不及给自己手取暖她就哈手指。
她把诊脉需要的手指吹吹。
能感觉到脉搏时,快给谢书言诊脉。
谢书言的脉搏很虚弱,且他正在发着高烧。
田果果立即从空间出去颗退烧药塞进谢书言嘴巴,再拿出瓶水给他喂下。
只吃退烧药不行,还需给他取暖。
环视周围,远处的山下好像有片树林。
她就想背起谢书言去树林,小破车身体却不给力,任她拼尽全身力气都背不动。
急得她眼泪哗哗往下淌。
但这只是小破车身体的本能。
她努力冷静,用意念进入空间找寻能用的工具。
终于找到些麻绳和木板。
忙将其取出,用麻绳绑住木板中间,再把谢书言放到木板上,拉拽麻绳前行。
等等,还有家人没找到。
田果果从空间取出几根银针保住谢书言的命,想再找找家人。
可她翻遍周围的雪地也没找到一个家人。
这让她心里很慌。
谢书言的身体支撑不了太久,眼看天都要黑了,她想了想,只能先带谢书言走。
她拉着谢书言前行。
好在地面都是雪,拉起来不会再费力。
尽管如此。
等到树林时,田果果的手心也已经满是血痕。
她顾不得给自己处理伤口,顶着晕乎乎的脑瓜想去捡些枯柴生火给谢书言取暖。
却没走几步,她也晕倒在地。
等她再次醒来是躺在间竹屋里,床榻旁烧着滚烫的火炉,使整间屋子都暖洋洋的。
就是屋里除了她再无其他人。
那谢书言呢?
她立即起身,就要出去找谢书言。
白无常适时的从门外走进来,他手里还端着碗药。
见田果果醒了还要下床,他忙把药碗放在门旁桌上,跑来按住她道,“别动。”
田果果听声音才知是白无常。
她急问,“谢书言呢?”
白无常面色微沉。
这是,谢书言的情况不好?
田果果更急了,忙追问他谢书言在哪里,他现在怎么样了?
白无常就是想看她的着急模样儿,现在看到了,这才嫌弃的示意她往窗外看。
床榻对面的窗户是开着的。
田果果看过去。
就见谢书言正在院里跟人说话。
那人是背对田果果的,田果果并看不出他是谁。
倒是谢书言是正对她的。
在她望向谢书言时,谢书言也同样看到了她。
那谢某人哪还顾得上跟别人说话啊,撒腿就跑,直接从窗户翻进来看媳妇儿。
“媳妇儿,你终于醒了!”
这话好像是她昏迷了好久。
田果果便问句,“我睡了很久吗?”
谢书言没多想就回答,“已经三天三夜了。”
田果果在树林晕倒的那天晚上,白无常刚好出来采药,见他们惨状就给带了回来。
谢书言被带回的时候身体虽然很虚弱,却好在已经不发烧了,次日就醒了过来。
但田果果正烧的厉害。
白无常没有现代的退烧药,只有这个年代的草药。
草药的药效比较慢。
田果果烧了两天半,今早才总算退热。
谢书言这三天一直陪在媳妇儿身旁,也就清早见媳妇儿退热才出去跟别人说了几句话。
田果果听闻自己睡了那么久,心里再次着急起来。
忙追问谢书言,“爹娘爷奶还有钱豹他们呢,咱们的家人呢?”
这话问的谢书言满脸的惊喜都瞬间消散。
他没回答,只沉重的垂下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