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已经到达边关。
他们在边关重新安家落户,开始新的生活。
每日的白天,谢书言还得上山砍柴,却在晚上,他不再像从前那般倒头就睡…
而是坐于窗边苦读诗书。
他要科举。
他想金榜题名,风风光光迎娶他媳妇儿,还想…
还想做什么?
梦境中,他还有件很重要的事儿要做,却不等他想起是什么事,画面就突然转了。
转到他18岁这年。
这年的他不但做到了金榜题名,还做到了三媒六聘、四书六礼,风光娶妻。
他终于娶到心心念念的媳妇儿。
按理说,梦到这里就应该是圆满大结局了,谢书言的梦境却再次转了个画面。
画面中,他站在朝堂上。
他手里拿着好些账册,双目含泪与皇帝说着什么,像是在为什么人申冤的样子。
他说了很多。
高坐龙椅的皇帝却是面色冷沉,他好像不相信谢书言的话。
还在这时,有位大臣站出来。
那大臣怒指着谢书言奋力反驳他说的话。
谢书言听着恼火,他要辩解…
皇帝却不给他机会,甚至,皇帝还突然让殿外的禁卫军把他抓起来关进大牢。
而且,皇帝还不止关押了他。
竟还有他媳妇儿。
梦境到这,谢书言的眼角突然流出晶莹泪珠。
田果果看见,微微蹙眉。
他这是做梦了?
谢书言的梦还在继续,却是画面再次转动。
转到了断头台。
皇帝要杀他。
烈日炎炎下,大理寺卿毫不留情扔下斩条,刽子手手起刀落,最先砍在田果果脖颈。
谢书言亲眼目睹媳妇儿身首异处。
他的心顿被疼到无法呼吸,本能撕喊媳妇儿…
却刚开口,斩杀他的大刀也落了下来。
鲜血染红刑场…
谢书言的那一生,就此落下帷幕。
…
流放路上,谢书言眼角的泪还在不停流淌,且比刚才流的更凶。
田果果瞧着不对劲,想把他叫醒。
可她刚碰到谢书言胳膊,谢书言就突然惊醒。
他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呼吸非常急促,且还本能捂住心口位置,像是很疼。
这明显是做噩梦了。
田果果就要出声安抚他,“你…”
她刚说出一个字,谢书言立即转眸看向她。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像是惊愕。
田果果被吓的一愣。
谢书言也像是在思索什么,愣怔片刻。
继而,在他眼眶的泪水如雨点般滑落之际,他迅速起身一把抱住自家媳妇儿。
媳妇儿没死!
他媳妇儿没有死!
李春香还在田家这边,她还在欲言又止,这可吓得田亦鸣愈发害怕。
却说害怕啥?
田亦鸣也说不出来。
他就是本能的在后退,却退着退着竟不小心被地上的树藤绊了下脚。
他踉跄下,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余光突然瞥到谢书言竟在抱着他妹妹?
他顿时急了。
顿把他娘抛诸脑后,抬脚就往这边跑。
他猛一把推向谢书言,想把谢书言推开。
奈何谢书言抱田果果太紧。
他费了好大劲竟都没推开他。
还是田果果说,“谢,谢书言,你勒到,勒到我了!”
谢书言这才立即松开手。
忙检查下媳妇儿有没有受伤,问她哪里不舒服?
田果果其实没啥事。
就是谢书言抱着她太紧了,她有点喘不上气,现被松开顿觉好转很多。
她就想说,自己没事。
却刚要开口,就见谢书言满脸自责的淌着眼泪跟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媳妇儿…”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田果果微愣。
以前的谢书言也会跟她道歉,却说话的语气与现在截然不同。
那时的他是呆呆的口吻。
现在的他却是无比正常的口吻。
田果果立即伸手搭在谢书言的脉搏上。
她先前就给谢书言诊过脉,谢书言的脉象中,神智有明显问题。
她想过给谢书言治。
只是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毕竟这种病症可不是扎几针就能好的,需要漫长的针灸过程,还得每日喝汤药。
先不说买药需要钱,就说谢书言每日都要去砍柴,针灸却不能劳累。
所以就一直在耽搁。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谢书言的脉象居然正常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谢书言,不可能是她把他脑袋里的淤血针灸开的原因。
那是为何?
与此同时。
谢书言也发现了不对劲。
他明明已经死了,却现在又怎么活过来了?
还有他媳妇儿怎么变小了?
等等。
他也变小了。
他微微皱眉,翻动脑海中的记忆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竟发现自己这是…
重生了!
他重生回了8岁这年。
是老天爷觉得他上辈子死的冤枉,所以才让他重生的吗?
谢书言不自觉攥紧拳头。
那这世的他定不会再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他定要保护好她!
他的目光一直在对面的自家媳妇儿身上,眼泪却不再流淌,月光映照的他眸光闪烁,眸底满是坚韧。
田果果隐约感觉到什么…
但她没问出来。
而在李春香那边,她终究是没有说话,转身拉着赵有欢跑了。
田老太默默叹口气,再转身看向孙女这边时,竟觉他们这边的气氛好像怪怪的?
老太太快跑过来。
先是拉住小孙女的手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田果果愣了下,回答奶奶没事。
而后,复杂的目光看眼谢书言那边…
谢书言也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脸上露出憨憨笑容,“媳妇儿没事,太好了!”
语气也恢复成先前的呆气。
田果果怎能看不出他这是在故意装样儿?
但她仍未多问。
得知孙女没事,田老太也就放心了。
夜色渐浓,明日还得继续赶路。
老太太就招呼家人们都赶紧回去睡觉。
田家人都听很话。
只有谢书言不走,他想守在媳妇儿身边。
结果被老太太训斥了顿。
那他能咋办?
只能乖乖听话在原地休息。
次日清早。
田果果因为昨天睡的太晚,早上就醒的比较晚。
田家都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发了…
她才醒。
睁眼,入目的毫无疑问是谢书言。
谢书言今天早早就醒了,醒来后他就在媳妇儿身旁守着。
田果果对上他那双明显比先前明亮许多的眼眸,心里满是复杂。
老太太拿着俩地瓜过来给他们,并喊他们快点出发了。
谢书言立即蹲到媳妇儿面前,“媳妇儿最近挺累的,我背你走,你可以歇歇。”
田果果哪能让他背?
拒绝说她可以坐驴车。
谢书言想了想,那也行!
他就没再多说,紧紧跟在媳妇儿的驴车旁。
他们又走了一整日。
期间谢大牛因为身上的伤太重,走不了多久就喊累,官兵头头本就气恼他呢…
听他喊累,又给他顿揍。
这下可好,他就是累的浑身疼都不敢再喊。
傍晚,他们终于能够停下歇脚。
谢大牛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却还没坐热乎,就听丁招娣突然发疯般大喊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