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两刻钟前…
田老头就去了茅房。
老太太这段空中都在跟儿媳们做菜,没空注意老头子,直到被果果喊后才想起…
她好像一直没见老头子回来?
赶紧去里屋看看。
结果,里屋没有老头子身影。
老太太当时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急忙让田亦鸣去茅房看看,田亦鸣快跑去了。
回来却说没看见爷爷。
这可急坏了老太太。
顾不上还在锅里的菜,满屋子喊着找老头子。
温氏等人也一起找。
田果果听这动静不太对,下意识把谢书言给她的木盒先收进空间,回去看看。
这边的田家人满屋子找田老头…
而在外城的田老大家门口,田老头手里拎着个酒坛,正跟田老大家护院争辩。
“我是来找我儿子的!”
“我儿子就在这,你们快让我进去,我要带我儿子回家过节,还得给他爷爷上坟!”
老头子说着就要往里面跑。
护院是认识田老头的。
同时,他们也知道田老头根本不是田老大的亲爹。
那他们哪会放他进去?
甚至他们不但不放他进去,其中个护院还抬腿就是一脚,直接给老头踹出半米。
嘴巴里骂咧咧。
“呸,老不死的疯老头子,赖在我们家好吃好喝了一年多,还没赖够呢是吧?”
“想着再来打秋风?”
“老子告诉你,门都没有!”
“趁老子还没发火,赶紧给老子滚远远的,若不然,老子的脚可是没长眼的!”
田老头被踹倒,手里的酒坛顿被摔碎在地。
酒坛里装的不是酒…
而是已切成小块,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猪头肉。
田老头儿顾不上被踹的疼痛,快爬到被摔碎的酒坛旁,伸手就去捡那些肉块。
他想把肉块装回酒坛。
可惜酒坛已碎,即使他能把肉块捡起来,也装不回去了。
且肉也都沾染了尘土。
老头子满脸心疼。
一块块把肉捡起来吹吹,再放到碎酒坛片上,好像这样,被弄脏的肉就干净了。
他还把酒坛碎片也都捡回来。
像是生怕碎片不够用,又像是怕把肉放到远些的碎片上,就会被别人抢走了。
可碎片锋利。
不知何时,他的手就被划伤了。
鲜红的血液自他手心流出,他像是没有感觉,还在继续捡,手却在本能的颤抖。
周围有路过的百姓看到,过来劝说他,“大伯这肉都脏就不能吃了,您别捡了…”
“快去包扎下手吧!”
老头儿听见了。
但他没起来,呢喃回应,“不能丢,老大爱吃的肉,这是老大最爱吃的猪头肉…”
“我偷偷攒了好久的钱才买到的!”
“得捡起来,捡起来!”
边说着,他还怕那人抢他的猪头肉,赶紧用胳膊把肉都圈起来,“都是我的…”
“你走开,快走开!”
那人瞧自己好心被当了驴肝肺,也没再多劝,甩手走了。
田老头又赶紧捡。
因为手在颤抖,他捡肉的速度就慢了些,且还有血滴到肉上,他就赶紧擦掉。
就在他努力捡着擦着时,远出突然走来个熟悉的人影。
老头儿不经意间瞄到。
沮丧面容瞬间焕发光彩,踉跄爬起就往田老大那边跑,“老大,老大你回来了!”
田老大正跟娇妻聊着天…
在田老头跑来前,他根本就没注意到他。
现听到声音,他下意识抬头。
眼看田老头就要扑过来了,田老大抬腿就是一脚,跟踹田老头的护院一个样!
甚至,他在踹了田老头后还像没事人般,看都不看被踹倒的田老头,拉着小娇妻快往家走。
走到还没捡完的猪头肉旁时,他也浑不在意,抬脚就踩。
进家门后,还让守门的护院快把门关上,生怕田老头爬起来后会来田家耍赖!
殊不知…
此刻的田老头已被他踹懵。
老头儿像是做梦都没想到儿子竟然会踹自己?
哆嗦着趴在地上好半晌都没起来。
若非晌午下班回家的石大夫路过看见他,他可能会一直趴在地上。
石大夫老远就看见有人趴在地上。
他快跑过来才发现竟然是他师父的爷爷?
赶紧把老头儿搀扶起来,石大夫问他这是咋了?
老头儿却像是听不见般,双眼无神也不说话。
石大夫看的着急,却又不知到底是发生了啥事,他就只能先给田老头诊脉看看。
田老头的脉象很乱。
这是痴病加重的症状。
石大夫不敢耽搁,伸手拦停恰好路过的辆马车,求助车夫送他们去趟安平村。
车夫皱眉看向车内的主子。
车内坐着个约摸30岁左右的男子,男子一直在急喘,故而,他们的马车车门是开着的。
石大夫顺势望向车主。
当即看出,车主是有喘疾,且他此刻的症状跟田亦泓发作时一模一样。
他不禁想起前几日田亦泓发病时,他师父给田亦泓扎的那套针,开口就说道。
“公子若能送我们去安平村,我保证能帮公子缓解病症。”
喘疾是种顽固疾病,不是扎几针就能治好的。
石大夫只能保证帮他缓解。
那公子应该就是想去找人救命的,听他这话,不禁多看了石大夫和田老头眼。
看向石大夫时,他面无表情。
却在看见田老头时…
他竟突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见过他?
甚至,他还本能应下了。
石大夫欣喜,忙求车夫帮忙搀扶下田老头。
田老头的情况不好,但目前没有性命之忧。
车主的情况却是越来越差。
石大夫随身就带着针灸包,忙从包里取出银针对车主道,“我先帮您扎几针!”
车主略微蹙眉。
石大夫忙解释,“我是平仁堂的大夫石旬,公子若担心,可去前面平仁堂问问。”
车主还真就让车夫去问了。
掌柜从里面出来看看,确定是石大夫跟车夫说声。
车主这才让他给自己施针。
田果果交给石大夫的针灸可以直接缓解喘疾,但却需要针灸两刻钟时间才行。
他们从外城到田家,刚好两刻钟左右。
而在半路时,男子的喘疾就已经被控制住了,快到田家时,石大夫取回银针。
问句,“您现在感觉如何?”
男子吸口气,再吐出,感觉喘息畅快了,这才淡淡道声谢,“多谢。”
他刚说完,车夫就吆喝,“公子,到了!”
石大夫是直接跟车夫说的田家具体位置,车夫到安平村打听几句后,很快就找到了。
男子应声,看眼石大夫。
石大夫正要跟他说不用谢,就听车夫说到了,他拉开车帘看看,果然是田家。
他就改了话茬,“公子客气了,应该我谢您才是。”
车主没说话。
石大夫就问他要不要进去田家坐坐?
他这就是句客套话。
车主自然听得出,“不了。”
石大夫就请车夫帮忙搀扶田老头下车。
田老头这一路上都很是安静,却在听石大夫说下车时,他竟突然拽住了车主胳膊。
“不走,老大不走。”
“爹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猪头肉,爹偷偷攒了好久的钱呢,爹这就拿给你吃!”
边说着,在周围找他的猪头肉。
他找的着急,还把车主的几本书给翻到了地上。
车夫见状,顿时急了。
他们家公子最讨厌别人碰他的书!
他立即吆喝田老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们好…”
他正说着。
车主突然伸手打断他。
车主蹙眉看着田老头,向来淡漠的脸渐渐染上些许复杂,他竟是下意识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