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挽君刚想呼救,就被女子捂住了嘴,她笑得眉眼弯弯,正注视着她,“好久不见。”
她心里这才松了口气,“郁姑娘。”
“方才真是不好意思,蔺羡之那蠢货,我一不留神他就没影了,等我再找到人就看见小侯爷在打人。”郁纾笑盈盈的,丝毫不愤怒。
“原来方才你看到了?”
“看到了。”郁纾松开她,抱着手笑得得意,“我还想了想,若是当时很快就出来了,只怕你家小侯爷就不会继续打了,所以我就特意在后厨外等了等,结束后才进来的。”
“郁姑娘还真是聪明。”她干笑了两声,随即又道:“先前你成婚,我当时在平江府,也没给你准备新婚礼物,实在是不好意思。
待我回府就将新婚礼送去蔺家。”
“那可别。”
郁纾张口便是推拒,摇了摇头,“他们蔺家跟个贼窝似的,每日不少眼线盯着你的一言一行,人活得还不如一个垃圾,还好你没有嫁过去。”
奚挽君不由皱眉,“那你的处境还好吗?”
“还不错啊。”郁纾背着手,“谁叫我本来就是个垃圾呢。”
“啊?”
“开玩笑的。”郁纾歪着脑袋,凑近道:“最近蔺羡之得了我爹的助力,很快就要参加荫封考试了,听说小侯爷也要参加,你得多盯着点他念书,蔺羡之那狗玩意别的不行,但是念书还是有点火候。”
奚挽君颔首,“我明白的,多谢。”
“还有,蔺羡之最近一到半夜就往外头跑,我派人偷偷跟了出去,他好像是与燕王的党派搭上关系了。”
郁纾的眉心一点点凝结起来,“我家那个死爹,恐怕在这事上会帮着蔺羡之,最近他出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我猜是燕王有了动作,你们桑家辅佐太子,最近一定要谨慎行事。”
这可是个不小的消息,等回去后一定得跟桑渡远说一声,让赵亦寒多注意些才好。
“郁姑娘,真的谢谢你了。”奚挽君心中是有感激的。
郁纾忽然勾唇,手撑在她背后的墙壁上,“我看你家郎君也是个鲁莽的,跟着他能有啥好日子过,要不等日后咱们两边都和离了,你跟我过吧?”
“啊?”
郁纾耸了下肩,“开玩笑的。”
奚挽君尴尬一笑,“郁姑娘是喜欢开玩笑的,那我就先走了,待会儿郎君恐怕要来寻,姑娘您要怎么回去?”
“你安心走,我家马车等在了街头,我让他们等着借口出来买些胭脂水粉,蔺羡之可不敢忤逆我的意思,毕竟他现在是在吃软饭。”郁纾笑道。
“那咱们下次见。”奚挽君福了个身,郁纾点了下下巴,“下次见咯,小美人儿。”
她笑了两声,从巷子里很快离开。
桑渡远站在马车边,见她从另一个方向走出来了,连忙迎上去,“你方才去哪了?”
“嘘……”奚挽君眼神示意了眼巷子,低声道:“方才是郁姑娘拉我去说了一会儿话。”
桑渡远想起方才站在门口那女的,皱眉道:“你跟她有什么好说的?”
奚挽君将人拉上马车,桑渡远听了她说的话,还有些疑心,“真的假的,她愿意帮咱们?”
“真的。”
奚挽君捂住心脏,“我冥冥之中总有一种预感,告诉我她是一个好人,喜欢一个人容易装出来,讨厌一个人就没那么容易演出来了。
就算她面上笑着,但我总能看出她看蔺羡之的眼神。”
桑渡远:“什么眼神?”
“看垃圾的眼神。”她想了想,肯定道。
桑渡远听了这话倒是沉吟了声,“这话倒是对,我会转达给赵亦寒,但我还是不太希望你和她多接触。”
“为什么?”
“她看你的眼神也不对。”
“怎么不对了?”
桑渡远眯起眼,眸底是不喜,“她看着你的眼神就像是…看珍奇宝贝的眼神。”
“……”奚挽君拍了拍他的手,“晚上吃饺子。”
“好啊,刚好我也有些想吃了。”
“我是说我吃饺子,你喝醋就够了。”
-
奚挽君用过晚饭,桑渡远就一脸认真说要去书房看书。
她点头后便专注看着孙望由写来的信。
“夫人,那花样能行吗?”北晞好奇。
“望由在信上说,花样子是好看的,但是没什么亮眼的特色,不算新奇,难免就会被其他的衣裳比下去。”奚挽君又有了新的苦恼,“我得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新的花样子,能体现出咱们两家的特色。”
又忙碌了两个时辰,都快到子时了,奚挽君看着烛火通明的书房,自行先躺下休息。
哪知道竟一觉睡到了早晨。
还未到念书的时辰,桑渡远平常睡的软榻上还是没人,她手一摸,还是冰凉的,一看桑渡远就是一夜没回来睡觉。
不可能是钻研诗钻研了一夜吧?
该不会是临时被太子叫走了?
她穿好衣裳,院子里还空无一人,轻手轻脚打开书房的门,只看到房梁上悬了根麻绳,系在他束发上,头发都被扯得很高了,桑渡远还是趴在书堆上睡得正熟。
他该不会是昨日被蔺羡之的话给激起了好胜心吧?
窗子朝外开着,日光从外投射进来,轻轻打在了他的身上,像是给整个人渡了层金光,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她坐到了他身旁,忍不住在他的脸边上一同趴了下来,桑渡远睡得很深,浓密睫翼生得比女子还要纤长精致,唇瓣微红时不时抿起来,舌尖舔了两下,哼唧出几声。
“阿奚…不让…你丢脸…唔……”
“我强…我更强,我是桑大强……”
她心头一动,忍不住抚上他的脸颊,他的皮肤生得白皙,在日光下倒映出她手掌的光影,轻轻磨蹭了两下,桑渡远的眼睛迷迷糊糊睁开来。
他漆黑的曈底格外透亮干净,总带着少年赤诚,望向她的时候,分毫没有犹豫,直接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