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就是很没用啊。”
“弟弟他一出生就靠丹田的自发蓄力，提升到了元婴六阶的修为，而我刚出生时却只有元婴一阶的修为。宗门里的其他弟子，在我这个年纪，都已经能够炼制好几种初品丹药了，而我却连次品丹药都炼不出来。他们都说，我不配当我爹的孩子，浪费了宗门里的修炼资源。”
界内之地的修炼者们，将丹药、符文、武器这些可以辅助战斗的器物，分为次品、初品、中品、上品、圣品五个品级。
炼制出次品丹药，对炼丹师来说，不过堪堪入门。
夭璃沉默地看着眼前沮丧的少年，联想起他先前昂着脑袋、骄傲地为她介绍界内之地的模样。
青春年少时，有人熠熠发光，有人追着别人的背影奔跑。
大部分人，其实都偏向后者。
人人都希望自己与众不同，可所谓的天才，毕竟是凤毛麟角。
要想获得最终的成功，努力和机遇缺一不可。
“其实，你已经很棒了。”
夭璃出声安慰，
“我教你炼丹吧，有时候，有人带着，比自己盲目地练习，要有效率的多。”
“你？”
林牧泽狐疑地打量起夭璃来。
这过分年轻、奶萌奶萌的外表，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她会是个炼丹高手。
“对啊，你别忘了，我今年可已经有六百多岁了。”
夭璃将两只小手背在身后，故作高深地晃了晃脑袋。
“可是你上次还说你今年只有三百多岁？”
“呃……这个嘛，老身活得太久，自己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活了多少年了。”
夭璃稍稍心虚地解释道。
她这也不算骗小孩。
虽然她这世还只是个三岁半的小奶娃，但是她前世的记忆还在啊。
她前世可活了十万年呢！！！
……
五灵宗内有两千余号弟子，可提供的炼丹房却只有两百间。
大部分弟子，都只能拿着自己的丹炉到后山修习炼丹之术。
林牧泽的丹炉昨日刚被他自己给炼炸了，夭璃说今日要教他炼丹，于是他只能起个大早来炼丹房占位置。
钟离无殇听说夭璃要教林牧泽炼丹，嚷嚷着要学，夭璃就把他一起给带过来了。
二人到炼丹房时，林牧泽正在和别人抢位置。
“是我先来的。”
小少年红着眼眶，面色委屈。
“知道你先来的。但你一个十一岁了还炼不出次品丹药的废物 ，占我们这些五灵宗未来栋梁的修炼资源，不好吧，哥哥？”
说话之人，正是林牧泽同父异母的弟弟林牧野。和林牧野厮混在一起的，还有一众五灵宗子弟。
林牧泽的母亲在生下林牧泽之后难产而故，林牧野是五灵宗宗主所娶的续弦妻子所生，只小了林牧泽两岁，兄弟二人常被旁人放一起比较，大家都认为，林牧野会是下一任的五灵宗宗主。
“你……”林牧泽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五灵宗的未来栋梁都是你这个素质的话，我想五灵宗大概是没有未来的呢。”
夭璃将人群扒拉开一条道，钟离无殇紧随其后，护着夭璃来到了林牧泽的身边。
“生面孔？”
林牧野不悦地蹙了蹙眉，在五灵宗，人人都捧着他，这还是他头一次被人当众顶撞。
“宗主今日从界外之地带回来两个小孩，应该就是他们！”
林牧野身后的某个五灵宗弟子，凑在林牧野耳边，嘀咕了两句。
林牧野一听，突然捧腹大笑起来：
“诶呦喂，大家快看看，我的好哥哥，原来你已经废物到只能和界外那种犄角旮旯的地方出来的人做朋友了吗？”
闻言，围观的众人看向林牧泽的眼神，纷纷变得古怪起来。
嘲笑、鄙夷、轻视、耻辱、纷繁复杂。
从界外那种落后的地方来的人，怎么配和他们五灵宗的人做朋友！！
“啊对对对，你最厉害，你最不废物。”
夭璃十分不耐烦地敷衍着。
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小孩了，仗着有父母宠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到处贬低欺负别人。
林牧野见夭璃没有再反驳他，愣了愣。
他怎么感觉刚才，这小奶娃好像对他翻了个白眼。
是他看错了吗？
喂，你倒是反驳我两句啊？你这样，我都体会不到到霸凌别人的快乐了喂。
夭璃：呵呵，就很无语=_=。
对这种小孩，就不用太客气。
夭璃没再多言，直接小手一挥，用她曾经在书里看到的上古术法，设了个结界，将林牧野和他的跟班们全隔在了结界外。
这结界，隔音，隔光。
里面的人可以选择性屏蔽结界外的画面和声音，外面的人却无法得知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夭璃给这来自上古时期结界阵法，取了一个非常简单易懂的名字，叫社恐专用结界。
“小哭包，把眼泪擦了，相信我，你将来会变得很厉害很厉害的。”
夭璃给丹炉支起火，拿出自己昨日从五灵宗的宗主林颂那里坑来的储物戒指，从里面取出一堆各式各样的灵草灵药，开始教林牧泽炼丹。
钟离无殇在边上看了半天，没看懂，觉得无聊，便在结界里打起了盹。
……
“嘣！！”
又炸了一个炼丹炉。
夭璃赶忙将结界撤去，捂着鼻子，从结界内跑出来透气。
紧随其后跑出来的，还有同样被炸成了爆炸头的林牧泽和钟离无殇。
结界外，林牧野和他的小跟班们，正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休息。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界外来的三岁小孩所随手设下的结界，他们这一大帮人的力量加在一起，居然都打不碎。
夭璃见他们还在，也是颇感意外。
这群小孩还真是不死心，她布下的结界，有上古秘术的力量加持，哪里是那么容易破的。
以眼前这几人的修炼天赋，再过个五百年也未必能破。
林牧野见他们跑出来，慌乱地站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狼狈的模样，正准备对夭璃几人出言嘲讽，就听林牧泽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夭璃抱歉道：
“对不起啊，我好像还是炼不出中品丹药，又把炼丹炉给炸了。”
林牧野：？？？
他没听错吧？
一个连次品丹药都炼不出的废物，已经开始学习怎么炼中品丹药了？？？
“林牧野，我要挑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