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亮,陕西凤县人,今年33岁,在县政府办公室工作,至今未婚,还和他父母住在一起。
小时候,陶文亮也不知道他父亲是干啥的,反正隔一段时间他父亲就要出去一趟,回来后就拿了一个黑布包的黑陶罐,说是买的酒,然后就在自家院子的树下埋了,说这是藏酒,那时候陶文亮也小,啥也不知道,直到他上了初中,遇到了一件事,他才知道父亲拿的黑陶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那天,陶文亮因为刚上初中,玩性还大,就在学校里跟小伙伴玩得有点晚,就准备抄个小道回家。但这小道左侧是深深沟壑,右侧是密密山林,晚上黑灯瞎火的要是跑出了个什么野兽多恐怖,一个人晚上走这条道确定挺吓人,但也就二百来米,不算多长,这抄个近跑就能省一里地。咬咬牙,陶文亮就选择了抄近路回家,但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就在他走了一半的时候,就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跟着他,脚步很轻,还有呼吸声,小陶扭头一看,竟是一只长得像小牛犊般的黑狗。小桃也害怕,但他记得大人说过这狗要是跟着你,你越跑证明你越胆小,他就越猖狂就越追你。小陶想到这里,只能强压心中的恐惧,稳定心神慢慢往前走,还别说,过了一阵,小陶发现身后好像没动静了。小陶松了口气再往回看,这一看不要紧,更把小陶吓的是一佛升天,二佛出世,那黑狗哪是走了,而是两个后腿着地,直立起来,像人一样学着小陶在走路,连神情和模样都一样跟在小陶身后。“妈呀”一声,小陶也顾不得别的了,撒腿就往前跑,那只黑狗也紧紧跟着他跑。但不知这时候是怎么了,二百米的路走了一半还是一百米,又走了一段,也就剩下个三四十米不到的小路此时仿佛没有尽头,前方依然是黑乎乎的一片,小陶跑了半天也没跑到他家附近的大路上。
就在小陶心生绝望之际,就见前方有个高大的身影,拿着手电筒朝他走来。小陶一看来人正是他父亲,他父亲在他头上一拍,就说“前方亮光的地方就是大路,你先往家走!”小陶这才看见前方也就十来米的地方,就是他家附近的大路,亮着灯光。朝着灯光跑到大路口,小陶就回头看看小路那边的情况,怕他父亲对付不了大黑狗会有个什么闪失。小路那边倒没有什么太大动静,就是隔着密林有几道白光闪过,看样子他父亲应该赶走了大黑狗。过了一会儿,他父亲的果然安然无恙,从小路走了回来,带他回了家。
但晚上要睡的时候,他父亲说小陶今晚受了惊吓,非搬了一张行军床,在他房间和他一起睡。他就问他父亲,他刚才看到小路上闪的白光了没有?他爸就说他真是少见多怪,那不就是他父亲手里拿的电筒的光吗?但小陶心里却疑惑,那小电筒能闪出探照灯的光?
睡到半夜,小陶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喊他的名字,小陶刚想下意识地答应,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只听他父亲在黑夜中说:“千万别说话,千万别答应,万事有我,你只管睡觉。”说完,他父亲就推门出了房间。
等到早晨天蒙蒙亮的时候,他父亲才有些疲惫地回到家中,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陶罐,正准备将着陶罐埋进树下,小陶上前刚想问他父亲怎么样,他父亲就说:“昨晚你在路上碰着个小的,晚上又来了个老的,也省点我费事出去找,都收拾了!以后你离这棵树远点,别碰着‘酒气’,把酒水搞坏了!”小陶此时默默地点了点头,没再出声,有些事已经心知肚明。
上学的时候,碰到邻居家的小孩,两人都是一个学校的,比小陶高一级,在路上,就说小陶你头发上是不是沾上了油漆,红红的,小陶就沾了点看了看,不是油漆,反而像是血,他就想到了昨晚在小路上他父亲拍他头顶的一下。
快上高中的那一年暑假,他父亲带着小陶准备坐火车出凤县到宝鸡去玩玩,让小陶也见见世面。但那个年代可没有动车高铁,县与县之间跑的都是绿皮火车,有点儿城际公交车的味道。凤县还是挺好的,1955年就托修宝成铁路的福,他们这县里的人还能坐着火车出门,那时候很多农村里的老乡一辈子还没去过县城,更不要说见过火车是个啥样儿呢。
小陶当时也是个开心加兴奋,上了车,东看看西瞅瞅,两只眼睛都不够用,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坐他们对面的是一个年轻妇女带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小女孩白胖胖挺可爱,就是一直在哭,哭的人肝肠寸断,哭的人心生愤懑,但这小女孩子他妈是打了骂了哄了喂了,什么招都用了,这孩子还是一直在哭。周围的人都被孩子吵得不行,但也是无可有奈何。
这时陶文亮就见他父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手了:只见他父亲伸出两指,夹住了小女孩的中指一捋,接着在小女孩额头上点了一下,说了一句咒语。就在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女孩就不哭了。小女孩妈妈忙向小陶父亲道谢,小陶父亲轻轻摆手以示不用谢,然后对小女孩的妈妈说:“你是不是最近带她去了河边?”小女孩妈妈回想了一下,就肯定地说:“嗯,那天我回娘家,就在我从小玩的河边带孩子坐了一会儿”。小陶父亲就对小女孩妈妈郑重地说:“明天天亮之前切勿再给他喝水,切记!”说后又微眯双眼陷入了打坐之中,但小陶却注意到,小女孩的身下多过了一小摊腥臭的水。
随着时间推移,陶文亮坐火车的新鲜感也慢慢消失了,火车上的人也都是些同乡,人也不多,也没啥看的,加上天色越来越暗,赶车起来的也早,他就扶着火车上的小餐桌打起了瞌睡。就在他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就感觉有人在掐他的脖子,小陶挣扎着惊醒起身,就看他父亲左手已抓住一个黑影,另一手做了一个法印后朝那黑影一指,随即那黑影就化成了一团黑雾消散了。小陶这时候才看清车厢里的状况,此时车厢里已经有很多人像小陶一样挣扎的站了起来,应该是大家都像小陶刚才一样做了噩梦,但小陶却猛得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车厢已满是人。正当小陶疑惑之际,小陶父亲赶忙把小陶拉着坐下,让等会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只管坐好,随后看了车窗外面一眼。顺着他父亲的目光,小陶就看见此时列车正途经一片荒无人烟的坟地,在荒地上凸起无数个坟包。
小陶也不再是小时候啥也不懂的年龄,就很担心地问父亲:“这么多能处理吗?”他父亲轻轻皱了一下眉头说:“数量很多,不好对付,但问题不大,放心!”随后小陶父亲就从身上拿出来一个巴掌大的黑色陶罐,双手结印做法,嘴里念了一些小陶也听不懂的咒语,后来他学了一些他父亲的道术,才知道当时他父亲念的是:“一召东方五猖郎,青骑青马青刀枪,头戴青盔身披甲,随吾坛前收邪祟!”随后,小陶就感觉到整个车厢的温度瞬间降低了不少,空气好象为之一窒,沉闷的让人没法呼吸,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古战场,一大队铁甲武士如千军万马般涌进了车厢,隐隐还能听到金戈铁马交错的碰撞,过了一会儿的时间,大概持续了一分钟,只见他父亲盖上了黑色陶罐,空气当中的沉闷感觉就瞬间消失了。小陶又好奇地抬头看了下车厢里的情况,刚才还人满为患的车厢里人少了一大半。此时他父亲说话了:“车厢里这些孤魂野鬼,简直就是送给他们的盘中之餐,这帮兵士可是跟着黄帝,打过蚩尤,受过九天玄女点化的五猖兵马”。
小陶至今为什么没结婚?按他父亲说的话就是他的命格如此,让他到县里当公务员也想的是他命格太弱,需要个官身增强气运。父亲还告诫他,他就没有婚姻缘,别自找没趣,否则就会出现怪事。
凤县不大,却地连陕甘,处入川孔道,有“秦蜀咽喉,汉北锁钥”之称,经济也一直处于全陕西各县市前列,在办公室工作的小陶当然就非常的忙碌,尤其是他刚实习的那段时间,经常不是加班,就是值班,反正从来没有正常下个班。但苦难的日子也有一份甜蜜,就是和他同期实习的,还有个文静美丽的女孩若兰和他同甘共苦。
若兰家离他们家也不远,回家的路上要路过一段黑灯瞎火的小路,于是小陶就心甘情愿当起了护花使者。相处了半年,两人都是郎有心妾有意,就差一层窗户纸。有天又加班到很晚,小陶就等着若兰送她回家,然后看情形就准备表白、捅破那层窗户纸。
两人骑着自行车并排骑着,快到小道上的时候,若兰的自行车在地面上颠了一下,不知那里出故障了就骑不成了,两人只好推着自行车往前走。小陶心里还美呢,真是天遂人愿,但就在此时,小陶余光看到若兰的身后好像有个黑影一闪即逝,马上就要表白的小陶以为是眼花,也没有多想,就问若兰:“若兰,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若兰也是腼腆地一笑“你是我认识当中三观最正的男孩!”小陶一看这反应心中大喜,忙又问:“你看我俩都没有男女朋友,不如咱们俩处处试试?”
就当小陶满心欢喜地等着若兰回复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咳嗽声传了过来,是从若兰嘴里传来的,一个老头的声音!小陶确认了半天,接着就看见若兰的身影开始恍惚起来,几秒之间就化成了一个老头,还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浓痰!当时小陶的内心是崩溃的,恐惧愤怒之下竟飞起一脚狠狠踹向若兰的侧腰,把若兰踹了两米多远。踹完了,小陶再去看若兰时,见她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竟对变成老头的事一无所知,但无论小陶怎样解释,他有严重暴力倾向的事彻底搅黄了他俩的姻缘。谁都不相信小陶的话,只有小陶他父亲相信,告诉他那叫附生人,具体是个什么鬼东西,小陶他父亲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