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苏家,林妈妈满脸忧思。
“当年,苏家举家离京之后,便断了消息。直到去年,老奴才听闻苏家小少爷回京了!”
“是我表兄弟吗?”
林妈妈点点头,“是小小姐的表兄,大您三岁,去年回京是参加会试。”
“去年不过十六,就已经参加会试了?”
许婉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林妈妈倒是笑了,“表少爷小时候就天资聪颖,三岁便会作诗了,不过,遗憾的是,表少爷去年未中榜。”
许婉言沉思,该不会伤仲永吧?
“就因为,表少爷没考上,所以,他还在京中,老奴去瞧瞧看过几次,并未让他发现。”
许婉言狐疑,“林妈妈为何不与表哥见面?”
林妈妈摇头,叹息道:“小小姐有所不知,老奴当年跟着小姐去了许家,那时候,表少爷尚未出生,老奴即使去了,与表少爷也说不上话。”
许婉言点点头。
“那,林妈妈可知道我娘在我之前,有没有生过一个男孩?”
林妈妈大惊,“小小姐,这件事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许婉言凄凉一笑,“是赵雅茹,她跟父亲吵架,说出来的。”
说完,她看着林妈妈,认真地问道:“林妈妈,这是真的吗?”
过了许久,林妈妈才点点头,“那个毒妇说的没错,你娘……确实生了个小少爷,不过,那孩子没福气,一出生就没了气息。”
许婉言错愕地看着林妈妈,这与赵雅茹说的不同。
“林妈妈,当年,您可否亲眼见着我哥哥?”
林妈妈摇摇头,“小小姐,当年,小姐身边是颜妈妈和菊月那丫头,只有她们能见到小少爷,可惜,她们都没能活着出许家的门。”
突然,她瞳孔一缩,想到什么,惊呼道:“小小姐,您是说……小少爷是被老爷和那个姓赵的贱人害死的?”
没等许婉言说话,林妈妈突然大哭不止,“老奴就说啊,当时,小姐身子骨可好了,出嫁前骑马射箭都不在话下,怎么能生出先天不足的孩子呢?”
“呜呜呜,许家真毒啊,那可是他亲生的孩儿啊。”
哭着,哭着,林妈妈面露狠戾之色,“活该他生不到儿子,活该那个贱人这么多年肚子再也没有反应,这都是报应。”
许婉言沉默了,哪有什么报应?
上一世,他们做绝了 ,最后,还不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小小姐,您在许家受苦了啊!”
许婉言摇摇头,笑了笑,“都过去了。”
“这个赵雅茹确实恶毒,当年,夫人刚怀上大少爷,她就勾搭上许茂才,从那以后,许茂才就不大回府,后来,大少爷出事了,没到半年,赵雅茹就挺着大肚子进了府。”
“黄姨,您和另外两位姨娘是何时进府的?”
黄月萍想了想,“赵雅茹进府之后,夫人就以许茂才没人服侍为由,给许茂才选了两房姨娘,她们还在吧?”
许婉言点点头,“那两位姨娘还在,不过,日子……不好过。”
黄月萍轻蔑一笑,“那是自然的,以赵雅茹的性子,大多是容不下她们,不过,哪个男人没有妾室?留着她们,赵雅茹反而要控制。”
许婉言点点头。
“我之所以进府是因为我爹,自己是个没有出息的,把家财败光,却指望我帮他东山再起,想着我去做妾,给他捞油水。”
许婉言想到黄四娘的话,基本符合。
“为何……几位姨娘都没有孩子?”
黄月萍脸色一变,似乎有隐隐的怒火。
林妈妈看了看黄月萍,才对许婉言说:“小小姐,您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当年,那两位姨娘也曾有过身孕,只不过……”
林妈妈没说完,许婉言已经明白了。
“那父亲呢,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害死?”
说完,她后悔了,她的那个哥哥不也是如此吗?
对于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她为何还要抱期望?
“许茂才睁一眼闭一眼,他只顾着沉浸在赵雅茹的温柔乡里,哪里顾得上别人的死活?”
许婉言听出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她诧异地看着黄月萍。
“黄,黄姨,您也被赵雅茹害过孩子?”
黄月萍愣了一下,才缓缓道:“婉言,看在夫人当年待我不错的份上,我实话告诉你,当年,她也想迫害我肚中孩子,只不过,我逃了。”
许婉言惊喜,“这么说,我,我还有个弟弟。”
黄月萍点点头,“没错,他去书院了,要不然,你们姐弟倒能见上一面。”
许婉言顿时笑了,满脸喜色,“这真是个好消息,我们姐弟缘分未断,要不然,我今日也不会找到您。”
“是啊,婉言,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也为凡儿高兴,高兴他能有你这么好的姐姐。”
“黄姨过奖了,弟弟什么时候休沐,我过来见见他。”
“要到二十八这样,到时候,我差人告诉你。”
“好,我到时候一定来。”
黄月萍心情也晴朗了不少,眼前的许婉言气度不凡,她相信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将来必有大气。
“林妈妈,黄姨,赵雅茹的口气,我哥哥并没有夭折,而是被许茂才扔了。”
“什么?”
黄月萍和林妈妈惊得站了起来。
“小小姐,这,这个消息可,可靠吗?”
“赵雅茹应该不会说假话,她是情急之下说出来的,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我哥哥应该在人世。”
“只可惜,许家从上到下,都没有一个人在乎。”
看着许婉言失落的样子,黄月萍连忙说道:“婉言,你别难过,他们不在乎,我们在乎,我们想办法去找回大少爷。”
“对对对,老奴一定要找回大少爷,一定要找回。”
“真的?”许婉言的眼睛熠熠生辉。
“真的,肯定是真的,我们一起找。”
“嗯。”
“林妈妈可记得哥哥身上有何胎记?”
十几年了,该去哪里找?
林妈妈想了一会儿,“当年,老奴听颜妈妈说,小少爷生的可白净了,身上什么也没有。”
许婉言心里失望,面上却没有显出来。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许婉言便起身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