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盘腿打坐着的老道士在听到开门声后,慢慢睁开眼睛。
“嗯!”李铁炷点了点头,问道,“师父,都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呢!”
“年纪大了,睡眠少!”老道士从床上下来,负着双手踱步至桌旁给李铁炷倒了杯水,“怎么样了?”
“都解决了!”李铁炷一口饮下,“师父,您睡吧,弟子一会还要出去呢!”
“还要出去?”老道士眉头微皱了皱,“还出去干嘛?”
“弟子先前不是说了吗,今晚上弟子要在外面过夜啊!”许是一杯不解渴,李铁炷走到桌边自个又倒了一杯。
“那为师同你一块去外面睡好了。”
老道士一边说一边将他那件破旧道袍重新套上,并道:
“正好,为师知道咱们东街有一家洗脚铺子挺不错,那里可以过夜,顺便,为师还可以请你去洗个脚。”
“请弟子洗脚?”李铁炷上下打量了一番老道士,“师父,您身上有钱吗?”
“没有啊!”老道士大大方方的摇了摇头。
“没钱您怎么请弟子洗脚啊?”李铁炷不解。
“你不是有吗?”老道士理所当然。
“不是,师父!”李铁炷有些给整不会了,“您……您管这叫请?”
……
有一说一,太平县东街的这家名叫刘远元的洗脚铺子确实还挺不错的。
除了洗脚的师傅们年纪偏大之外,却也没啥可挑剔的地方。
手法、技术、唠嗑水平都是一流,绝非那些只会用两根手指在你身上滑来滑去的胭脂俗粉们可以比的。
另外,李铁炷也不知是自己产生错觉了还是怎么回事。
他发现老道士好像就喜欢这些年龄大的,一个还不够,直接找了俩。
躺在那里一个负责洗左脚,一个负责洗右脚,直把他给惬意的,哪里还像是道士,简直都快成皇帝了。
“靠!敢情不用花自己的钱,就能随便造是吧!”
李铁炷心里头嘀咕一声,便也懒的再去看他,而是跟给自己洗脚的婶婶唠嗑去了。
……
半个时辰后,婶婶们退下,李铁炷看了看似仍有些意犹未尽的老道士,一边把玩桌上的小吃食,一边道:
“师父,今天在和那狐妖战斗的时候,有一件事弟子不是很明白。”
“哦?”老道士将一颗小吃食丢进嘴里,“什么事啊?”
“师父,就是那狐妖真的是狐妖吗?弟子怎么觉得,她与弟子印象中的狐妖完全不一样啊!”
“哦?”老道士一颗接一颗的将小吃食丢进嘴里,不一会,桌子上就见空了,“那你印象中的狐妖长啥样啊?”
“我印象中的?”李铁炷嘟噜一声,“师父,弟子觉得,这狐妖狐妖,首先最起码得像狐狸吧!
就弟子今天灭的那只,除了长了张狐狸脸之外,其他地方,哪里还有一丁点狐狸样子啊?”
“那你觉得她像什么呢?”问罢,老道士顺便冲着门外唤了声,“姐姐们,再拿两盘吃食进来,尤其是这个炒咸豆,多搁点。”
“像什么弟子也说不太上来,总之就是觉得怪怪的,尤其是她的尾巴,就跟一条条大蚯蚓似的。”
李铁炷并未阻止老道士叫婶婶们加小吃食的这种看起来有些掉价的行为,因为他还没来得及吃,就被老道士给享用完了。
“其实吧,徒儿,是这样的!”老道士的语调突然变的正经严肃了一些,“相由心生,我们每个人看到的任何事物,并不一定都是完全一样的。”
说到这里,老道士先略微顿了片刻,然后再接着道:
“绝大多数人往往只能看到事物的表相,能看破表相达内相者已属难得,而能看破内相达本相者,则更是万中无一了。”
“表相?内相?本相?”李铁炷默读一遍,不甚明白,问道,“师父,这是啥意思啊,您能说具体一点吗?”
“说具体一点就是,那只狐妖所幻化的人形就是她的表相。
而你,或者说大多数人印象中的狐妖样貌就是她的内相。
可你最后在与之战斗时所看到的,便就是她的本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