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确实很小很破，老道士也确实很老很邋遢。
头发枯黄而又杂乱，衣服又脏又臭，拂尘上的丝线已经掉光，千层底的底也早已磨平。
不过呢，别看这老道士如此一副潦倒模样，却是一手提着一个鸟笼子。
并且，每个笼子里面还都装着一只李铁炷从未曾见过的怪鸟。
……
“道长！”李铁炷打了声招呼。
“嗯！”
老道士先微笑着点了点头，继而再绕着李铁炷绕了一圈，啧啧两声，道:
“贫道瞅你小子身上这件道袍挺不错的，居然是贫道喜欢的无眼太极的款式，要不，咱俩换换？”
“换道袍？”
李铁炷万万没想到，进观后这老道士的头一句话居然会是这，一时间，倒弄的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过呢，在稍微定神之后，很快的，他也是重新寻到了老道士刚刚那句话里面的重点，便问道:
“道长，何为无眼太极啊！”
“无眼太极就是没有鱼眼的太极咯！”
说的同时，老道士还特意转过身去将自己的后背展示到李铁炷面前，道:
“看到贫道背后的太极图了吗？看到那两颗鱼眼了吗？贫道的这就叫双眼太极图！”
李铁炷将脑袋往前伸了伸，瞅了半天，道:
“道长，您这背后全是补丁，别说有眼无眼了，就连太极图都给遮没了啊！”
“哈哈！”
听到李铁炷这话，老道士先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憨笑了一声，然后再更为理直气壮的道:
“所以，贫道才说让咱们俩把道袍换一换嘛！哈哈！怎么样，小伙子，换不？”
“不换！”
李铁炷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对方提的要求，他可不喜欢对方身上那件既满是补丁而且还臭烘烘的破烂玩意。
虽然他自个身上的这件也不新，也不香，但至少没有补丁。
“不换就不换嘛，那么凶干嘛！”
老道士就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竟小孩般抽起了鼻子。
不过，很快他就又恢复了正常，一边更加仔细的打量李伙炷，一边道:
“小伙子，道袍不换咱就不换了，但你能答应贫道另一件事不？”
“另一件事？”李铁炷问道，“什么事啊？”
“不急，先吃饭！吃完咱们再唠！”
老道士摆了摆手，将一个鸟笼打开，并冲着里面的一只怪鸟道:
“那个，阿鸮，去老地方叫他们送几个菜过来，账先记上，月底的时候一起结！”
……
一炷香后，饭菜送至。
李铁炷尝了会味道后，难耐心中的好奇，又问道:
“道长，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到底是啥事，是不是可以说了呢？”
“哈哈！”老道士笑了一声，将筷子搁下，“也没啥事，就是贫道喜欢你，希望你能答应做贫道的徒弟！”
“做您的徒弟？”
李铁炷惊的筷子都差点掉地上了，道:
“道长，咱俩今天才第一次见面，您就提这个要求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吧！不行！不行！”
“道友，你先别急着拒绝啊！”
老道士见李铁炷连连摆手，赶忙又道:
“第一次见面咋了？玄门中人，素来讲的就是一个‘缘’字。
和贫道见过无数次面的人多了可贫道为啥选你不选他们呢？
无非还不是因为他们与贫道无缘吗？”
“不行！还是不行！”李铁炷依旧不愿意。
见状，老道士再道:
“道友，你看这样行不，就是你拜贫道为师后，咱俩地位对等，贫道既不指挥你干活，你也不干扰贫道修行，怎么样？”
听到这话，李铁炷不免感到一惊，心想，你个老道士为了收徒弟都卑微到这份上了吗？
便选择沉默不语，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好听听他接下来还有哪些筹码。
果然，在看到李铁炷沉默不语后，老道士的条件便又开出来了:
“道友，你看贫道这道观咋样？如果你做贫道的弟子，那么，等贫道百年之后，这道观便就是道友你的了。”
“道长，实话跟您说了吧！晚辈平日里自由散漫惯了，不喜欢长年累月的待在一个地方不动。”
李铁炷见对方的新筹码并不能打动自己，便又果断拒绝了对方。
当然了，他说的自由散漫惯了只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却是没说，那就是这道观太小太破，他看不上。
“道友，你看这样行不？”老道士仍不愿放弃，“就是你拜贫道为师后，并不用留在观内修行，照样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想干嘛就干嘛，咋样？”
“不……不是，道长，若是如此……若是如此……”
见老道士都退让到这个地步了，一时间，李铁炷可是困惑的连话都有些不太会说了。
支支吾吾了半天，方才问道:
“若是如此，道长，您图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