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渝秋笑了一下:“那白小姐能不能也发发慈悲,和我去吃海鲜火锅?我饿了。”
“莫老板要早退?”
“嗯。”
她唇尾下挑,看上去委屈巴巴的,或许是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死亡,莫渝秋看上去很是疲惫,眼下都是深深的黑眼圈。白凌君不再玩闹,把她推开,说:“好,那我们回家吗,还是在外面吃?回家的话我来做,你先休息,算是我对你的精神补偿。”
莫渝秋弱弱的回了声:“嗯。”
她是真的累了。
白凌君找了件外套,披在她松松垮垮的衬衫外面,通知了林妍一声,就开车带莫渝秋回家,路上还顺便买了些食材,莫渝秋捧着袋子看了看,惊讶道:“你居然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白凌君不满,撇撇嘴说:“这么长时间,养条狗都知道了。”
“哦,你比小狗好一点吗?”莫渝秋接过一个袋子提着,笑吟吟的说。
“你才小狗。”
两人拌着嘴回家,把食材提到厨房,白凌君换了衣服,挽起袖子,在厨房洗手,顺便洗了几颗葡萄。
莫渝秋就靠在厨房门口,抱着胳膊愣愣的看,眉眼间都是疲惫。
白凌君回头看见她,觉得好笑,就拿了围裙走过去,往她嘴里塞了颗葡萄,笑着说:“杵这干嘛,去休息吧。”
她背过身,莫渝秋给她系好,叹着气说了句:“能再看见你,感觉……挺好的。”
这句话有些沉重,白凌君一下子不太适应,转过身盯着她的脸看,贱兮兮的说:“哇,这么舍不得我呀。”
莫渝秋蹙起眉来,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玩大了,这是真生气了。
白凌君眨了眨眼睛,她不太会说些感性的话,也不太能共情到自己假死时莫渝秋的心情,或者说,其实她潜意识里不太相信,莫渝秋喜欢她有多么深。
甚至不敢说是爱。
她轻抓莫渝秋的衣袖,小声说:“对不起,别生气。”
莫渝秋不为所动,甚至还有走的趋势,在那之前,白凌君捧起她的脸,轻轻印在她的唇边。
捧着她的手凉凉的,呼吸间传递些许暖意来,深茶色的眼眸亮晶晶的,里面倒映的,只有一个莫渝秋。
从前莫渝秋未曾有过期待,但此时,她希望这双眼眸能永远亮着。
不要像在副本里一样暗下来了。
她嘴唇松动,说:“对不起什么?”
“啊?就……让你不高兴了。”
“也没有不高兴。”莫渝秋垂眸,吻在白凌君唇上:“你的生死这件事,对我来说太大了,我很内疚,你和我在一起,总是受伤。”
“我是你代练啊,受点伤不是应该的吗,而且现在好很多了,以前一个人的时候,那才是每次打本都要死要活的。”白凌君笑的很豁达,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事,这对她来说,也确实不是大事。
但莫渝秋,很心疼,心被揪着,每说一句,心就跟着颤一下。
她没再说话,俯身亲吻,白凌君顺从的回应着,气息有些紊乱,修长的指骨覆在胸前,白凌君被撩拨起欲望,赶紧把身上的人推开,眼尾红红的,像是强压自己熄了火,嗔道:“精力这么好,那你做饭。”声音很哑。
这样抱着,又有些安心了,莫渝秋也哑着声,应了一句,给白凌君整理整理衣服,就去洗菜了。
站在厨房里,披着一层光,眉眼温和,透着淡淡的粉,像也有些不好意思。在她身边,莫渝秋就是这样,不似平日看上去那样有距离感,是很日常的,活生生的莫渝秋。
白凌君常觉得不可思议。
人放在爱里,心思就敏感许多,有时候她也好奇,莫渝秋究竟喜欢她什么,但她没问,这因为个问题有点刁钻。
如果是莫渝秋问她,她也答不上来,喜欢就是莫名其妙的,要问为什么,谁也不知道,但她就是知道,在她心里,这个人最重要。
比钱还重要一点。
因为如果莫渝秋病了,或者公司倒闭,什么的,需要她出钱,她一定会出,虽然她很穷。
她什么都没有,因此钱时常能变成她的安全感,现在这份安全感,莫渝秋给她了,那么在其他方面,她也想成为莫渝秋的底气。
比如说安全方面,毕竟是身价过亿的总裁。
所以身体上受点伤,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甚至说付出这些,她拿到钱才没什么负担。
对喜欢的人,她不想亏欠什么,不想中间掺了杂质,换做以前她诈骗,从不担心亏欠谁。
吃完收拾好后,两个人窝在沙发上,抱着猫一边玩手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皮聊天,白凌君的脑袋枕在莫渝秋腿上,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把脸埋到她怀里,说了句:“其实我不走也行”
“嗯?”莫渝秋在她后脑上摩挲的手停下来,有点懵:“怎么突然这么说?”
橙黄色的余晖从落地窗照进来,将白凌君的侧脸晕染上一层柔和的色彩,她舒展眉眼:“这日子也不错,除了副本有危险,别的都很好不是吗,你现在是总裁,万一出去变成乞丐,怎么办。”
女人手指卷着她的发丝把玩,语气淡淡的:“那你跟我一起乞讨吗?”
“才不呢,我当总裁,把你接回家。”
莫渝秋笑一声,说:“我谢谢你啊。”过了一会,又说:“离开吧,离开游戏,去当老板,会有很多钱。”声音有些沉闷。
“你跟我走吗?出去也跟我一起。”白凌君躺她怀里,挠她下巴玩,跟逗狗一样。
“我要是不呢?”
她是开玩笑的,白凌君是恼了,嗔她一眼,转过去不理她了,莫渝秋笑着说:“不是你刚刚说,留下来也挺好吗。”
“好什么啊,那么多鬼,十个我都不够活的,我还想保你。”白凌君又转过来,不满的盯着她看,眸底映着点点星火。
莫渝秋突然觉得,无论多少次,她都会爱上这双眼睛。
“嗯,我跟你走。”指尖点了点怀里人的鼻尖,有点痒。
两个人在家里待了一天,星星零星的缀在夜空,临江市的夜晚灯火璀璨,即使客厅的灯关着,莫渝秋也能借着细微的光亮描摹女孩的面容。
她曾经从来不会睡的太熟,旁边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醒来,右手还能在醒来的瞬间精准握住枕头下的刀。
现在不会了。
连莫渝秋戳她脸的时候,她都只是蹙眉嘤咛,却不会转醒。
莫渝秋躺在床上,很疲惫,却没什么睡意。她一想起白凌君死去的那一瞬间,心上阵阵的痛,有一瞬间,还觉得那场景有些熟悉,似乎经历了很多遍。
可能患得患失,在梦里看到过。
那场面印在脑海里,许久挥之不去,她太害怕,也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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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林妍丢了一堆资料给莫渝秋,并叫她去南河市与杜鸣川的父亲进行友好会谈。如果这次会谈成功,再加上董事会里和莫渝秋作对的股东们突然死亡一大半,那么越过万冬直接继承公司将势在必得。
鉴于上次南河副本受伤,莫渝秋有点不太想去,白凌君倒看得很开:“没事呀,回想起来还挺美好的,再去一次吧。”
于是莫渝秋抿了抿唇,接过那些资料看了一眼,告诉林妍:“多带几个保镖。”
几天后,她们坐上了去南河市的高铁,专车接送,住进离杜家公司很远的酒店,白凌君收拾起她的武器,一路上是有点紧张的,她总觉得南河市像杜鸣川的根据地一样。
敌方根据地。
莫渝秋坐在床上问:“你很确定他会和我们进同一个副本吗?”
“不,就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