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这日,韦侯夫人叫人送来帖子,请沈老夫人和沈皓月去侯府做客。
沈老夫人带上了苏琴,沈皓月原以为自临江阁受挫那次后苏琴对韦小侯爷该死心了,没成想听沈老夫人在马车上与苏琴说话的意思,苏琴还认为她对韦小侯爷势在必得,也不知是哪来的优越感。
韦侯府上,今日来了许多客人。
韦侯夫人从前身子不适,深居简出的,鲜少与其他夫人们来往,自从搬进新家,比从前好了不少,也会宴请其他家夫人来府上了。
今日韦侯夫人请来不少王侯府上的夫人,在这些夫人面前,沈老夫人算得身份最低的,连诰命都未有,自然气势就低不少,安分地坐在角落,听宴席上各位夫人说着近日长安城内宅些许事。
韦侯夫人带着一名女子来宴席,那女子一身淡青薄棉衣,发髻半挽,脸上未施粉黛,有几分病美人的样子。
众人皆知,韦侯府两代单传,而今韦侯夫人只有韦小侯爷一个孙子,这名女子是谁?韦侯夫人与她很是亲昵,她在韦侯夫人坐塌边坐下,韦侯夫人特意命人去拿了兔绒的坐垫来。
沈皓月与其他人一样,自韦侯夫人领着青衣女子进来,目光就落在她们身上,也在疑惑,那青衣女子是谁,没料想,那青衣女子一坐下,目光就直盯过来,就像是认识她一样。
“这位是我侄孙女,白家的白清颜,日后会在我这住上一段时日,还请各位夫人多加照顾才是。”韦侯夫人说完,轻声对白清颜道,“清颜,你以茶代酒敬各位长辈一下。”
白清颜接过韦侯夫人递过来的茶碗,起身端着茶碗,“清颜给各位请安。”声音轻柔,面上依旧寡淡。
“这位就是白清颜呀,”苏琴偏向沈皓月问道,“你可听说过?”
沈皓月最早还是从苏音嘴里得知白清颜的,渝州太守白家独女,她打听过,白清颜同她一样幼年丧母,但不同于她的是白太守自亡妻后再未续弦,对白清颜更是百般疼爱,据说为给白清颜治病,白家养了好些大夫,后来甚至开了医馆,白家医馆在渝州名气还很大。
“哟,这就是白太守的女儿呀,早些年随夫君去白家见过,没想到出落得这么大了,可有定人家了?”宋国公夫人问道。
白清颜突然咳嗽起来,一旁的婢女娴熟地跪坐到她身边,轻拍她的背。
韦侯夫人见此,帮白清颜回答,“清颜还未定亲,正巧她来长安,各位夫人手头上有青年才俊的,可帮忙介绍。”
“白太守家独女,可不是一般人能配得上的呢。”宋国公夫人打量白清颜,家世样貌上等,只可惜身子不行。
白清颜越咳越厉害,只得向韦侯夫人说先去休息了,她走后,宴席上从白家家世到白清颜的病都拿出来说了一遍,最后又落在疑惑为何白太守不再要一个孩子,只守着亡妻生的女儿,毕竟白家世代为渝州太守,手上还握有兵权,是渝州望族,连圣上都看重白家。
碍于韦侯夫人的关系,大家也不好传言得太过分,只恭维白太守是千古难遇的好男子,只娶一妻不说,还守着亡妻不忘。
这里没几个人见过白太守的,哪里知道白太守是个什么样的人,沈皓月坚持不偏信也不偏疑,兀自吃着自个桌上的几碟小菜。
侧门进来一个婢女,猫着腰走到沈皓月身边,跪坐在下,低声道:“姑娘可是沈家三姑娘?我家姑娘请三姑娘一叙。”
这位婢女倒是有趣,问她又不需要她答,沈皓月咽下嘴里嚼着的肉,喝了一口茶对那婢女道:“你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