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祠堂。
祭拜仪式已布置好,常氏和沈皓霜正在祠堂外的回廊等候,没想到先来的是沈老夫人和沈皓月。
常氏扶着婢女的手向沈老夫人屈膝行了个礼。
“不过当了几天家,主子的样却学得十足,敢在长辈面前摆谱了,行礼还要人扶着!”沈老夫人怒斥。
常氏身边的婢女为自个主子解释:“老夫人,大夫人这几日劳累,腰伤着了。”
“你主子没长嘴?还是当自个是个什么身份的东西了,连我都不配与她说话?”
婢女被沈老夫人吓得跪下,看了一眼常氏,不敢再说一句话。
从祖母斥责开始,长婶面上就没有半分的惧怕,沈皓月内心更加笃定,长婶一定有什么谋划或成算。
“母亲安康。”常氏蹙眉忍着痛行礼。
“夫人,你不是腰伤了吗?”沈大爷疾步走到常氏身边,扶起她道,“怎不同母亲说?”
跪着的婢女怯生生道:“大爷,奴婢已经告知老夫人了,老夫人不信奴婢的。”
沈大爷知道老夫人故意为难他的夫人,想起从前被欺负的种种,面色霎时冷了下来。
沈皓月瞥到来祠堂的祖父,拉了下要祖母衣袖,示意祖母不要发怒,对那奴婢道:“你这奴婢,方才祖母明明是训斥你不规矩,主子面前随意说话,你歪解祖母的意思不说,还挑拨离间。”
沈老夫人也是过来人,怎不懂沈皓月的意思,顺着沈皓月的话,吩咐道:“陈妈妈,把这个不守规矩,一肚子坏水的奴婢拉出去掌嘴二十。”
沈皓月差点一口气给自己噎住,祖母啊!祖母!
“大过年的,你在祠堂前都不消停?”沈老爷沉声训道,走到回廊,目光瞟过沈老夫人和沈皓月。
沈老夫人忍不住要指摘大房的婢女,被陈妈妈拉住了。
沈老爷对常氏道:“老大媳妇,日后家中下人要多严加管教。”
“媳谨记父亲所言,日后一定多约束下人。”常氏恭敬道,目光瞥向地上的婢女,吓得那婢女头磕地上,战战兢兢。
沈老夫人瞧常氏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心下宽慰了不少,睇了一眼常氏和长子,跟着沈老爷进了祠堂。
随后,沈二爷带着沈叔铭和沈季洲来了,三房的人紧随其后,一大家子,除了在太学未归的大房长子沈伯源与已出嫁的大房长女沈皓雪,其余子孙皆在。
沈老爷上香之后,沈大爷领着沈二爷与沈三爷跪拜上香,子孙辈们则由年长的孙子沈仲恒领着跪拜。
祭拜祖先后,众人到西进间用午膳。
各人自有心事,一顿饭吃得沉闷,半点没过节的气氛,方氏倒是想说话,眼睛瞟了全场几圈,被沈三爷制止了。
沈皓月蓦地想起,这是祖父的最后一个年节了,不能这般生冷的过去,她端起酒杯对祖父道:“祖父,今日年节,皓月斗胆敬祖父一杯,愿祖父年年岁岁有今朝,长长久久寿比山。”
沈老爷嚯地笑起来,端起酒杯同沈皓月一并喝下,满眼喜欢又疼爱地看着孙女道:“好孩子,今年你为沈家争光了,祖父赏你一块地,如何?”
“寻常时候皓月是该谦虚的,不过今日是年节,皓月就不客气收下祖父的赏赐啦!”沈皓月特意还行礼道,“皓月谢过祖父!”
沈老爷大笑道:“瞧瞧这个小财迷,寻常还谦虚,我看你没得谦虚的。”
沈老夫心下暗喜,叫沈皓月协理沈府的事又多了分成算。
沈府名下地本就不多,还给沈皓月一块,常氏怎舍得,可沈老爷赏出去的,日后她也做不得什么手脚,心情不佳地斜眼示意自个女儿学着点,别整日一副寡淡的样子,能讨谁的喜欢?
沈皓霜挨不过母亲的要求,端起酒杯也给祖父敬酒,她之后沈仲恒、沈皓云也起身敬了酒,只不过沈老爷再没开心得赏地,只给了些银子讨个开年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