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月送韦侯夫人到侯府,本想就此去一趟许家,探望许夫人,可侯夫人几番留她,叫她去侯府让少侯夫人瞧瞧伤口,别留下疤痕。
少侯夫人的医术了得,沈皓月早有耳闻,她的女子医馆专为女子开设,疑难杂症到面容疤痕都有治好的先例,颇有名气,若能叫少夫人看下伤口,倒真不用担心留疤了。
沈皓月随韦侯夫人进了侯府,下人道少侯夫人在休息,沈皓月便只能在韦侯夫人这随她说话,韦侯夫人叫人拿来好些账本。
“这些是侯府部分产业的账本,你挑一本看看,其中可有什么不妥之处?”韦侯夫人道。
沈皓月犯难,她一个外人怎能看侯府的账本?
韦侯夫人瞧出沈皓月拘谨,道:“没事,你随意挑了看,算是帮我这个老婆子的忙?侯府没有一个懂经营之道的,全交给外人打理,这些年银子花得比入得多,我早想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沈皓月只好挑了一本,刚好是一家江南酒楼的账本,这韦侯府的产业不止多,还真天南地北都有。
“你慢慢看,不着急。”韦侯夫人见沈皓月一拿到账本就被账本吸引了,满意地打量她。
沈皓月凝眉,半柱香时间过去,抬头对问韦侯夫人道:“侯夫人,这家酒楼在扬州城何处?”
“我记得在河渠边,早年我随侯爷下江南,还去过,江南水乡,风景独好。”侯夫人目光茫然,正回忆快要忘记的画面。
“若在河渠边,想来客流与临江阁相似的,这账本是个假账本。”
韦侯夫人没说话,等着沈皓月指出。
沈皓月捧着账本到韦侯夫人面前,“侯夫人,酒楼不管在何处,总有生意好时与不好时,临江阁就是夏日好些,因有江风吹入阁中,可这账本上,每月的收入都差不多,上下也不过几两银子,三、六、十一月还都一样的收入分文不差,夫人可以拿这家酒楼往年的账本来核实一番,必定往年每月收入也差不太多。”
韦侯夫人叫下人去拿账本,下人拿来账本,韦侯夫人示意直接给沈皓月。
沈皓月在韦侯夫人面前翻了两年的账本,果然每月收入都差不多。
“还有一些小处,也可见这张本造假的,侯夫人,您未采买过米粮肉菜吧?不管何种,尤其是时蔬,在不同时节价格会有所不同,可这掌柜造假都懒于精化,一种菜,全年采买的价格都一样。”
“我从未实在经营过,生意全数交给下人打理,不亏损便可,这家酒楼盈利尚可,没成想是假账。”侯夫人道。
“这点盈利,尚不足临江阁不好时的一半,酒楼为侯府所有,就算不经营,赁出去,收的租子比这点盈利可多不少呢。”沈皓月从前看临江阁的账本也觉得还不如租给人家,后来生意慢慢有起色了,赚的才比租出去多。
“竟是如此?”侯夫人叹息,“以前,我与侯爷经常去江南,想着有个酒楼也好有歇脚的地方,便请人经营了这家酒楼,掌柜的是老人了,拿了侯府一辈子的工钱,不曾亏待过他。”
“侯夫人鲜少去扬州了,也不知那边的情况,掌柜也就心生贪念,天南地北相隔着,很难查出什么,”沈皓月用自个收回临江阁经营的法子建议侯夫人道,“夫人可派一心腹去扬州,混进酒楼做小二,拿到真实的账本。”
“你连法子都替我想好了,还有什么不听你的,我这就派人去。”侯夫人和蔼地笑了,拉着沈皓月的手拍一拍,“快吃些点心,府上的厨子可都是好的,我那孙子嘴刁得很,挑食,府上管家费了不少心思找来几个厨子。”
下人在屋中摆上桌子,端来一碟碟点心,足足十几碟子,沈皓月讶异问道:“侯夫人,就我们吃吗?”
这也忒多了!
“你先吃着,我叫人去找远儿来,他胃口好得很,能吃很多。”韦侯夫人说完吩咐下人去找小侯爷来。
沈皓月很想说,那就给她上一两碟,其余送去给韦小侯爷就好了,作甚要把韦小侯爷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