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当日,大将军府宾客满座。
宴席摆在寿安堂前院子里,恰巧日头正好,怕今日会下雨的宋昭松了一口气。
沈皓月从听雨小阁出来,就看到宋昭在回廊仰望着天,沈皓月走到她身边福了一礼道:“宋尚宫不是早有准备遮雨布,若是下雨,拿遮雨布扯开挡雨便是,酒席也可挪到堂屋或亭子里去,已是万全准备了,怎还不能放心下来。”
“世事哪有万全的,即便备好,也可能会有别的篓子。”宋昭收回视线道。
为皇家办事真是一刻不得松懈啊,这几日瞧着宋昭,每日忙碌都觉得累,下人说宋昭不到鸡鸣就起床了,很晚才睡下,沈皓月听着都有些怀疑自个是不是太懒惰了。
“一起去小宴吧。”宋昭对沈皓月道,几日同在大将军府,虽相处少,但宋昭和沈皓月莫名默契地相互态度友好。
沈皓月点头应下,跟着宋昭去湖边花园,寿安堂院子里摆的是男宾的宴席,女眷的小宴在湖边花园里。
从听雨小阁去湖边花园须经过威远堂,沈皓月和宋昭没走几步竟遇到了李域从威远堂出来,不过还好他径直朝寿安堂去并未瞧见她们,他步子大,她们步子小,赶不上他不说,到前面不远岔路口就会分开的。
沈皓月本以为跟李域打不上照面的,没成想,宋昭见到李域就加快脚步甚至小跑上前,追上了李域,行礼道:“请世子安。”
李域转身看到宋昭,也瞥到了不远处的沈皓月。
沈皓月脑袋里两个立场拉扯,转身躲开,留这对有情人说话的空间,还是上去给李域请个安,毕竟人家明显已经看到她了,总不能在他眼皮子低下转身跑开吧。
宋昭真的如李君歌所言,看李域与看旁人不同,目光盈盈,甚至忘记别人的存在,沈皓月想,她这样顾虑周全的人,该是很喜欢李域,才会因他,一时忘记顾全周遭吧。
宁毁一座桥,不拆一段缘,沈皓月一咬牙,扭头小跑去另一条小路。
“听闻世子已领命,明日就要出发去幽州平定叛乱?”宋昭担心道,“幽州流民作乱起起伏伏两年一直未平定,局势尚不好判断,世子万要谨慎。”
李域点头,却全然没听进去宋昭说的什么,他只看到沈皓月明明见到了他,竟故意跑开,自那日她一番言拒之后他已保持距离,甚至刻意淡漠对她,她还如此刻意避他!
“宋昭没有什么能帮到世子的,等寿宴之后,定禀明皇后娘娘去大相国寺为世子祈福。”宋昭道,她所做并未逾矩吧,圣上还未赐婚李君歌与李域,且她与李域尚可算得好友。
“母妃已为我去大相国寺求平安,还请宋尚宫告知皇后,不必挂念。”李域道,沈皓月的身影没入假山后不见,他心情也低落下来,向宋昭告辞,往寿安堂走去。
宋昭站在原地,她不明白,为何李域总会误解,是她自个想去为他祈福,不是皇后娘娘吩咐的。她想解释,可该如何言明呢?她又该从何说起?从来只有宫人们的玩笑,她自始至终并没有过能名正言顺去为他祈福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