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月让玉蝶从马车上取下刚买的笔。
“长庚哥哥赶回长安,想必是参加科考的吧,哥哥只管安心备考,不必记挂妹妹,”沈皓月从玉蝶手中接过装笔的雕花木盒,双手递给许长庚,“这只福瑞轩的笔赠给哥哥,望哥哥金榜题名。”
虽有婚约在,许长庚还是时常担心长久不见,皓月妹妹与他心生隔阂,又怕再见面会疏远了,没想到皓月妹妹还记得他,关心他。
许长庚高兴地接过木盒,想到正事,方才在临江阁中她许下一百两,只怕她拿不出来,“皓月妹妹,我很是佩服你方才临江阁中义举,也很想帮科考考生,我薄有积蓄,虽不多,百八十两是有的,我叫人送来给张二爷,就说是皓月妹妹送的,可行?”
沈皓月心下一暖,她的长庚哥哥还如小时候一般,事事为她想得周全,不过许家并非大富人家,许家先辈并不富有,而今家产都是许老爷挣出来的,家产很少,长庚哥哥突然用一百两银子,虽则是他自己的,怕也难免会引起许夫人不满。
“长庚哥哥有心了,妹妹也薄有积蓄,长庚哥哥不用担心了,再则此事为的事沈家名声,怎好假借长庚哥哥的银子。”
沈皓月还要赶回家处理银子的事情,再没说其他,跟许长庚告别。
许长庚看着远去的马车,长久地驻足,一旁小厮还是头遭看到自家公子挂念一个姑娘,打趣道:“这就是公子未过门的媳妇啊,难怪公子见着她,与待旁的姑娘不一样,寻常公子可从未正眼瞧过哪位姑娘,连那倾心公子的渝州太守之女,公子也冷面对待。”
“我既与皓月妹妹有婚约,自然要离旁的女子远些的。”许长庚打开雕花木盒,注视着横放其中的笔,犹如凝视沈皓月,满眼欣悦与憧憬,他必定要用这只笔金榜题名,然后请爹去沈家提亲。
许长庚回到家中,许夫人同许老爷正在堂屋商议事情,见他回家,许夫人笑着将他唤来。
“长庚,快过来,”许夫人将手里的信递给许长庚,“你看看,你白叔叔来信问候,差人送了好些迁居礼过来,还说等我们这边安顿好了,就送你清颜妹妹来长安,也让她见识见识一下长安的繁华。”
许夫人口中的白叔叔,就是渝州太守,许老爷任职渝州治水患修水坝期间,许家与白家交往密切,白清颜从小就吵着要嫁给许长庚,白太守也很中意许长庚,只是碍于他与沈家三姑娘定过亲,不便明抢,私下打探过许家的意思,知道许夫人也有退沈家亲事的想法,自然是高兴的。
“我不日就要科考,没空理会旁的,清颜妹妹要来,母亲照顾就是。”许长庚早已看出母亲的心思,几次告知过他非皓月妹妹不娶,可母亲却一再固执。
“科考是要紧,要紧的,”许夫人连忙说,“我让下人们都留心,没事不去打扰你,你白叔叔那,我让清颜晚些来,等你科考之后再来。”
“母亲,清颜于我而言就是妹妹,若母亲一再相逼,那我连兄妹之礼都不会给她,只当是不认识的旁人。”许长庚抱着笔盒子愤然离开堂屋。
“你怎这般跟母亲说话!”许夫人气怒道,指着许长庚对许老爷说,“你看看他,天下哪有他这般悖逆父母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