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甑氏的心里又起了新的念头,想到这里不由得脸上便又浮现出一丝笑容。
黛玉却不知甑氏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一套针施完便收了,吩咐两个婢女扶着北静王躺下了……
甑氏才上来,看了一眼北静王道:“格格,王爷何时能醒来。”
黛玉笑一下,“不急,且容我将最后一针取下。”
见黛玉轻轻地拔了印堂的定魂针,随着那针拔出,就听北静王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啊,王爷……王爷!”
甑氏忙上前拽着北静王的胳膊子就开始嚎起来:“王爷,你总算醒了。”
旦见北静王水溶才慢慢睁开眼,只觉喉间处一热,忍不住,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王爷……”
吓得甑氏惊声尖叫起来,忙拿了手帕子与他擦拭唇上的余血。
“你……”北静王醒过来便瞧着黛玉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倒有几分挑衅之意。
“你对本王做了什么?”北静王眼里透出几丝杀气,可也是刚刚才醒过来气息尚弱,虽努力憋出一口恶气,但终显无力。
黛玉一笑:“对你做了什么?我是大夫,还能对你做什么?”
黄院判便上前躬身道:“王爷还请息怒,王爷吐出淤血,病也就好了。王爷已昏迷一天一夜了,若不是玉格格出手相救,恐回天乏力了。”
北静王冷着一双眸子盯着黛玉,“哼……那本王还得感谢她的救命之恩了?”
“小女不敢讨王爷的谢,救人性命是我们做大夫的本份而已。”黛玉淡淡地回了一句,收了针便要往外走。
“你们都出去,本王有话要与玉格格讨教一二。”
屋内的人也皆是一愣,“王爷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北静王也便撑起身子来,狠狠地瞪了一眼甑氏,甑氏便只得怯怯地看了一眼黛玉,朝黛玉点了点头。
黄院判有点左右为难,这放格格一人在屋里还是有点不妥吧。
水溶见黄院判杵在那儿不动,便狠狠地道:“还不快滚!”
“这……”
黛玉便对着黄院判道:“院判大人就依着王爷,他如今这样儿,可想也没什么力气做什么坏事吧!”
黄院判只得点头:这些大神一个都惹不起。
黛玉知黄院判自是向着她的,也是为她好,所以也便投去感激的眼神。
黄院判才道:“格格我和王妃就在旁边……”
意思是有啥事只管大声呼喊。
黛玉笑一声,点点头。
于是甑氏和黄院判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脸愤怒之极的北静王,才缓缓地退了出去。
水溶见人退完了才盯着黛玉道:“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了你。居然敢在本王身上动这些手脚。”
黛玉用一脸慈爱,如每一个大夫看自己的病人的眼神看着水溶道:“这一次算我手下留情了,王爷好自为之吧。你别以为小女是任人宰割之人。”
“哼,我倒是小看你了……”
一时又看到自己只着了一件内褥,这胸前肌肤更是胆露无疑,只觉尴尬无比,便又恶狠狠地自个儿扯过衣服盖了个严实。
黛玉瞧着这小动作,便觉得好笑:“王爷就这胆量还能做出诱淫女子之事?想必也是受人所托吧?”
水溶眼里闪了一丝惊异:“与你何干。”
黛玉便道:“若是受了太子所托那这幕后之人也太容易猜了,小女想,一定不是太子。王爷只是想让我们认为是太子,对吧。”
水溶没有说话,嘴角倒是勾起了一些笑意:“你是如何就判定本王后面一定是受人所托了?”
“不是受人所托,应该是受制于人吧?嗯?”
水溶一听,脸上的笑意更深,却淡淡地道:“本王劝你一个女子且少插手男人间的事,否则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黛玉便俯了俯身:“谢王爷提醒,我该回了,若是王爷不便告知也罢了。王爷且休养着身子吧,虽是小女使了些小性子,但此事对王爷的身体断不会有任何影响。而且……王爷之前应该是还有一些人事之症,这一次我也一并与你治了。”
水溶一听,脸便立即红起来,“你……”
黛玉坏笑一下:“你放心,我不会与人说的。还有,以后千万不要为难大夫,可记好了?”
黛玉说完便又轻盈盈地给水溶行了礼,留给他一个优雅的背影。
“你……”
水溶涨红着一张脸,心里窝火不已。
这下,自己有碍人道之事,被外人知道了……
黛玉最后出去才又想起什么,又扭过头来道:“小女还想劝王爷,若是想彻底治好了,还是要绝了那断袖之好才是!”
水溶气得差点又晕过去,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盖因自己有养栾童的爱好,那忠顺王府的蒋玉菡便与之保持着一些肌肤之情。
就因着从小这点习惯,却对女子提不起兴趣,虽娶了妻又纳了妾,可每每行事之时只觉乏味之极,便不能持久……
久而久之居然见到女子也便没有那方面的兴致了,落得一个阳靡之症!
这事,如何能让外面人知道?
现在好了,居然不仅被外人知道了,还是个女人,王爷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想到此,水溶顺手抄起床边的一个花瓶摔得个稀烂……
哗啦啦……
一声巨响传来,甑氏立时冲进去:“王爷,这是怎么了?”
黛玉已经走了出来,会意地朝黄院判笑了笑道:“王爷后面还需得调理一二,就有劳黄院判了。”
黄院判倒是笑了一下,无非是黛玉把治好的功劳丢给他而已。
不过,黛玉一个女子,着实也是不方便没事往王爷府跑的。
便道:“不知王爷后续用药格格有没有其它吩咐。”
黛玉便道:“我会开个方子,劳黄大人着手安排便是。”
“尚好!”黄院判拈了一下白须,才放下心来。
黛玉抬头一眼北静王府处于远处白雪覆盖的栊翠痷:若是这次犯险,能把妙玉救出这泥潭,也不枉这一场了。
于是二人也便出了王爷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