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娟听到雪雁喊的声音,便看了一眼正在聚精会神的黛玉,黛玉似并没有听到雪雁在说什么似的,还是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的手术刀子。
因着旁边的光线以及屏气凝神,额头上也有一些微微的细汗渗出来,紫娟便用绢帕为她试了,黛玉只是用眼神微微示意让紫娟出去看看。
紫娟便顺手将手上为黛玉拭汗的帕子递给了在她身侧的乐凤鸣……
因正在手术,乐凤鸣也未多想,便也接过来,正大光明的觉得这擦拭汗水的工作是不是就是该他接手了。
可是这帕儿在手上还没有捏熟络,便觉身子被一股力道压制着不由自主地向边靠了靠,手中的帕子也不翼而飞了。
等他正眼瞧时,却发现自己的位置已经被四阿哥取代了。
他正想说一句:这可是正经事,由不得糊闹,你们又不懂时,便迎上了胤禛冷冷的目光和透着冷气的低气压。
遂又只得再往后退了一步,只觉再往后退连伸手帮黛玉压血都做不到了,才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胤禛,似得到认可许他可以不用退了,才巴巴地止了步!
黛玉倒是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只是一味专心致志地做手术,手术也快接近尾声了,因着要做最后止血和缝线的工作,所以也不能马虎,若是缝线不仔细留了太大的伤疤倒也不好了!
胤禛什么时候取代了紫娟的位置黛玉也没怎么关注,旁边的人两只眼睛似也只盯着黛玉的手上动作,也忽略了其它。
等她将最后一根线缝完,剪了线才松了一口气:“好了!”
她这一说,周围的人皆松了一口气!
黛玉也有点累,因为是第一场手术,心里难免也有一些紧张的,而且病人还是皇子,压力还是颇大,耗了不少力气。
起来的时候便有些站不住,身子便有些微倾,胤禛忙上前扶住她。
他们之间这些举动倒是被太子和大阿哥一一收在眼里,嘴角难免就留下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众人见黛玉缓了一下才又凑近些围着七阿哥看了又看。
“姑的,姑的,玉哥哥的这场手书(术)堪嗔(称)完美啊……”白晋和张诚凑过头来看那缝得整整齐齐的伤口皆连连称赞。
“不知七弟何时才能醒过来。”胤禔随口问了一句。
黛玉回道:“一会儿便会醒来了!”
一群人又围着那做了手术的伤口细细地看了半天,也觉得颇奇,只见七阿哥只是像睡熟了一般,甚至还能听到一些细细的鼾声。
五阿哥便笑道:“还从未见过七弟睡觉的样子,今儿个可算见了一次,原来像七弟这样斯文的人也要打鼾啊……”
他这一说便引来周边的人笑起来,“这世间有哪个男儿睡觉不打鼾的。”胤禔一脸理所应当地说。
“我!”八阿哥小声地说了一声。
“ 不不不,八弟,你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五阿哥快速地否定了他。
老八弱弱地瞪了他一眼:“我怎会不知道,我肯定不会!”
其它人皆摇头,老三也道:“即使你现在不会,等你再过两年也会打鼾了!”
八阿哥不太信的样子,一众人说些其它的缓和了一下术中的紧张气氛才想起刚才雪雁吼的那一句。
太子便扭过头问道:“刚才好像听到是谁在说谁掉水里了?”
黛玉侧眼瞧了一眼太子,也没说什么,心里暗道:倒是现在听到元贵人的名字还反应不出是谁吧!
黛玉这才取了口罩,走到外间,一众人也跟着出来,唯有白晋张诚还有黄院判、乐凤鸣等人还守在里边观察七阿哥的状态。
刚出来,黛玉便招过雪雁,道:“怎么回事啊!”
雪雁定了一下神,才道:“刚才公公来传说元贵人掉水里去了,还有三姑娘也在身边!”
太子这才听清楚是谁掉水里了,只是面上似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人现在怎么样了?”胤禛淡淡地问了一句,毕竟只是皇上后院的事,也轮不到他们一群阿哥去过问的。
雪雁又看了一黑压压的一群人,眼里满是畏惧,不知该不该说,吞吞吐吐地吓得手都有点哆嗦。
“然后呢……你快说啊!”老五急巴巴地问道。
“然后,然后,听闻元贵人怀有身孕,只怕孩子保不住,皇上已经过去了!”雪雁总算说完才吐了一口气。
几个阿哥一听,各自也都不作声,总之这样的事在后宫经常发生,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正在说着,便见一个小公公进来道:“黄院判,皇上让你快去一趟!”
黄院判才从手术隔间里走出来,与小公公一道出了乾清宫。
黛玉心下也有些慎愣,元春这是不要这孩子了,想想也是了,孩子在总是个罪证,目前倒是没了这孩子谁也指认不到她了。
只是可怜这孩子了……
心里不由得有些悲凉,便也叹了一口气又进了隔间收拾她的手术器皿。
趁大家不备之时,又收了自己的龙珠,众人也就出了隔间,除了身上的手术服等物件,坐下等七阿哥醒过来。
本是手术结束康熙会来过问一二的,可现在后宫出了那事,怕是一众人等都又去了延禧宫。
大阿哥因着想到元贵人住在延禧宫,自己的额娘肯定也脱不了事,便起身道:“我去延禧宫看看!”
刚站起来又盯了一眼黛玉道:“玉格格要不要一同前往?”
他这一问立即让太子有些紧张,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见胤禔嘴角扯了一个笑。
黛玉倒不觉得大阿哥提这样的要求有多奇怪似的,喝了一口水道:“稍等片刻,七阿哥马上醒了,待他醒了我便同你一起去。到时候我们见了皇上也能给他保个平安!”
大阿哥一听也觉得颇有道理,遂又坐下来呷了一口茶,眼睛时不时地瞟一眼太子,见太子似也有些难奈的慌张之色。
这时乐凤鸣在隔间里便道:“七阿哥醒了!”
黛玉便同众阿哥走进去,见七阿哥已经有小公公为他整理好了衣饰,已经坐了起来,但人还颇有些恍惚。
黛玉上前与他把了脉,便道:“好了,乐太医在此瞧着些吧,我同大阿哥去延禧宫那边走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