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这边已一片人仰马翻,贾母已经晕倒在床上,口眼鼻歪,一时也不能言语。
王夫人抱着宝玉哭得要死要活,后面还跟着一群女眷皆在哭。
房里只围着贾政、贾赦、贾琏、贾珍、贾蓉两府的男人都到了,一个个摇头叹息。
只有王太医和鲍太医正一人侍候一个在抢救,王太医当是在看宝玉的情况,鲍太医则是在为贾母把脉,两人皆摇头叹息。
贾赦一见两位大夫面色都不好,遂站起来骂道:“我若是知你下手这般重,我方才也就拦着你了,你只知道教导你那儿子,可有想到这打死可是你一人的事了?你把母亲害成这样,现在可如何是好?”
要说这贾府也就只有贾母还是国公夫人,一品诰命在身,这一上下家子谁有她的身份地位高。
再说皇上对贾府的偏爱这里边多多少少还看在老夫人的面上,若是贾府将老夫人给气死了,那贾府也就算完了!
这一屋子不成气的男人,也只有贾赦现在袭了个爵,但也是一代降一级,到他这代也就只有挂个正三品的将军,其它几个一府最高的也就个五品还是捐的,也没实权,他这个将军能算将军?让他去打仗他能成吗?
贾赦看着这一屋子低头耷脑的男子们,又一群婆姨在此哭天抹泪的就心里烦燥。
也就是老太太自己惯着二房,他作为嫡长子反而住着西院,正堂东院却是二房占着,名上说是孝敬老母亲了,好了现在连老太太也伺候不好……
贾赦越想越气又朝贾琏瞪了一眼子:“还有你,去扬州干什么去了,你别以为你老子不知道!”
他这一吼,唬得贾琏脸一下白了,默默地又将身子向后移了一个身位,恐怕一不小心板子就挨着他身上了。
因为着贾母现在倒下了,这屋里反而成了贾赦最大,论嫡论长也只有由着他训话的,所以一众人等也不敢吭气,皆耷拉着脑袋听他说话。
邢夫人,王熙凤和鸳鸯琥珀侍候着贾母,一脸焦色地看着鲍太医诊脉。
袭人和晴雯扶着宝玉喂他吃药,见那药水只是顺着嘴往下流,概是灌不下去的。
袭人急得大哭起来:“这药下不去啊,宝二爷啊,你张嘴喝药啊!”
她这一喊又惹来哭晕在宝玉身上的王夫人大嚎一声:“宝玉啊,你喝药啊!你要走你要带上娘啊,你可不能抛下我啊!”
宝钗、探春、迎春、惜春等几个女儿家在外屋低头哭泣,急得也不知如何是好!
王太医摇了摇头,与诊完脉的鲍太医交换了一下位置,二人皆是摇头。
贾赦和贾政见二人总算看完又忙过去问:“老太太怎么样?”
鲍太医道:“急火攻心,怕是有溢血之症啊!”
“那要如何?”贾赦慌忙火气地问道。
王太医叹了一口气道:“血淤若不能除,怕落得半身不遂啊!”
“啊……”贾政一听也慌了神:“两位太医想想办法救救老母吧!”
王太医和鲍太医也都摇头,正说着就听外边道:“黄院判来了!”
便有人急急地引着黄庭诗进来,贾赦和贾政一见立即迎上去:“有劳院判大人走一遭,快劳你看看吧!”
黄院判这也是前脚才到府,还没休整明白就听有人来报说是贾府的老太太贾母犯了急病,王太医和鲍太医都没有办法,需得麻烦他走一遭。
若不是看在贾母面上,黄院判是断不想走这一遭的。
黄院判进来也没想着理睬这些人,只是用眼睛扫了一眼贾琏,吓得贾琏再也不敢冒头了,躲到那人后不敢吭气。
王太医和鲍太医又上前来将两位病主的情况与黄院判细致说了,黄院判拈着胡须坐下了分别给二人诊了脉。
又道:“王太医怎么看?”
倒是连正眼也没瞧鲍太医一眼。
王太医行了个礼道:“先说这二公子的病,在下认为是那木僵之症,此症之人五感尽失,应是魂力不在,魄已不存!与死了没有什么区别,只恐是这口气也不一定能吊多久。
老太太这症倒是急火功心血淤堵塞,恐有后遗之症!”
黄院判嗯了一声:“老太太这症需得用针走穴去血淤,这二公子嘛……”
说着又摇了摇头道:“怕是这世间也没有一个大夫能治这木僵之症啊!只因这病非一般大夫可医,需得招回魂力方能救之!”
贾政和贾赦一听便道:“如何才能招回魂力!”
“需得有亲人之召唤,只是这也不一定能奏效!只得一试而已!”
贾政一听,立即便道:“快去唤之,快去唤之……”
一众子小厮一听,慌忙跑到前院后院一通乱嚷:“宝二爷,宝二爷回来了!”
黄院判见一群人乱糟糟不成样子,遂道:“可有请林姑娘过来看看!”
“请她有何用,宝玉就是因着她才成这样儿的……”王夫人一听要请黛玉一时就上火,一边抹泪一边破口骂起来!
“今儿个只因她回府才闹这么一出,我就说她要另安别处让她去便是了,老太太却偏要接她回来,这回来了,可害死了我的儿啊……”
一边嚎着一边捶胸顿足痛心疾首,若是黛玉现在出现,只怕是要冲上去定要将她撕个稀巴烂似的。
黄院判摇摇头:“令公子何以至此!”
贾政见黄院判问话,遂又低下头:“今日犬子在三阿哥四阿哥面前失仪,我责备了他几句,不想他就呆愣在那儿,我胡乱打了他两下……”
贾赦没等他说完便道:“你是在打儿子嘛,你干脆去打准葛尔的时候把这力气用上!”
黄院判遂又摇摇头,表示无可奈何:“公子之病我也束手无策,老夫人的病还可治一治。”
贾政一听又问:“院判大人刚说到请林姑娘来探望是何意?我这侄女在我府也住了好些年,概不知她会医术啊!”
黄院判呵呵一笑道:“她会的东西可不少,若不然你道是皇上为什么要封她郡主,郡主这么好当?你这位侄女的医术不在老夫之下啊!”
众人一听也是茫然,嘴巴张了老大,今日可真是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