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栖眨眨眼,消化完顾池烬话中意思。
“爸妈让我回京城?”
望着顾池烬,时栖坚定摇头,伸手抱住他腰:
“我不去,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你明天打电话告诉哥,我在军属院一切都好,不想回京城。”
松开顾池烬,时栖拧着眉头想了想:
“你等等,让你转达,爸妈跟哥肯定怀疑这事是你的意思。
我去写封信,明天你去城里寄出去。”
说着时栖就想起身去取东西,顾池烬一把拉住她,笑道:
“现在还早不急,你让我抱一会儿,等会我做晚饭,你再写。”
这几天部队事多,顾池烬一到部队就在忙,一整天下来,很想念家里的她。
时栖顺势坐回他身边,看着他眉宇中的淡淡疲倦,开口:
“你休息一会儿,我去做晚饭。”
顾池烬把人拉进怀里抱着,摇头:
“不用,抱着你坐一会儿就好。
这几天,你好不容易不吐了,在家少做饭,晚饭等我回来再做。”
想着今天黎少禹在电话里说的那番话,顾池烬说出心里另一个打算。
“如果你愿意,我下个星期就向部队申请调去京城部队。
到了京城,我没在家里的时候,爸妈还有哥,都可以来家里照顾你。”
时栖一愣,飞快道:
“不用,你想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没必要为迁就我,申请调转部队。”
听见顾池烬这话,时栖直接拒绝。
她刚怀孕,这几天反应渐渐小了许多,根本用不着谁照顾。
再说调到京城部队的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肯定麻烦。
最主要,顾池烬好不容易在这里当上营长,调去京城肯定会被降职,就因为她怀孕,让他直接放弃现在努力得到的一切,时栖于心不忍。
完全不愿意。
“没有迁就。
我想去京城部队发展。 ”
把人抱得更紧,顾池烬低头在她额头吻了吻,低声道:
“以我现在资质,在部队做个营长,基本不会变动。
我不甘心止步于此,京城机会更多,我想去试试。
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去试试?”
时栖抬头看着顾池烬,仔细观察他脸上表情,试图分辨他话中真假,可看了半天,眼前男人脸色都没丝毫变化,不由泄气。
“顾池烬,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我爸跟哥他们威胁你了?
是他们让你来劝我的对不对?”
顾池烬沉默,今天黎少禹那番话没有半分威胁他的意思,可他话里话外都拿时栖安全说事,顾池烬不敢赌。
看他沉默,时栖明白了,顿时有些生气:
“我给你说过多少次,让你不要在意他们怎么说,你咋就不听?
到底我跟你是夫妻,还是他们跟你是夫妻。
跟你过一辈子的是我,你管他们那么多想法做什么。”
无奈看他两眼,时栖摆摆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说,我去写信,让妈劝劝爸跟哥,叫他们别整天胡思乱想。
我这么大个活人,照顾自己还是没问题的。”
时栖刚走两步,就被人一把拽了回去,跌坐进顾池烬怀里,时栖还没抬头,细腰就被男人锁住。
“不是他们。
是我。”
时栖还没开口,就听见顾池烬略显疲惫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是我害怕,哥说的没错,我在部队做事,军属院没人陪你不安全。
万一磕着碰着没人看见,我承受不起……”
时栖拉顾池烬的动作一停,心中叹口气:
“不会的。我白天基本都跟嫂子一起,并不是没人陪。
另外,我又不是小孩,我会注意自己身体,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
再说,我们唯一两个朋友都在军属院,要真去了京城,以后相聚就难了。”
顾池烬没开口,想起纪章说江玲生产的惊险,抱在时栖腰间的大掌寸寸收紧,目光晦暗。
有些话,他不敢说,也不能说,他要把时栖身边,一切可能的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别纠结了,你去做饭,我先回房写信。”
再次掰开顾池烬双掌,时栖往卧室去拿信纸。
顾池烬定定看她背影半晌,目光移到她尚平坦的小腹上,抿紧嘴角。
过了一两分钟,顾池烬才起身,往厨房走去。
接下来几天,顾池烬表现得十分平静,时栖写给黎家的那封信,他也寄了出去。
时栖以为顾池烬已经歇了让她去京城的心思,没想到半个月后,顾池烬拿回了一封调遣信。
时栖拆开信一目十行看完,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这男人,挥动手中信纸一脸不善:
“你好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部队交换军官,时间还刚好是一年!”
顾池烬护着时栖腰,瞟了眼信纸,一脸平静:
“就是部队突然出了个任务,说国家让各省部队间多交流学习。
我作为部队里的营长,正好被领导指派参加这个交换任务。”
时栖气哼哼盯着眼前男人,她信他才有鬼!
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正好她怀孕,顾池烬就有了这个交换一年的机会!
这中间没有黎家手笔,打死她都不信。
“顾池烬!我上次写的信,你是不是没寄出去!”
推开眼前男人,时栖退后几步,狐疑的瞪着他:
“你是不是背着我跟我哥他们说了什么,花了这么大力气,你就不怕以后不能回军属院?”
看时栖生气,顾池烬连忙把人抱过来,柔声安抚:
“老婆,别生气,小心气坏身体。
就算我们现在去京城,一年交流时间到,我们依旧可以回军属院,你别担心。
只要你想继续回军属院生活,我绝对能调回来。
你相信我。”
这件事的确有黎家推波助澜,但就算没他们帮忙,顾池烬想办也能办到。
不过早一点进京,他早一点安心。
按照京城的医疗条件,时栖绝对不会出意外,这才是他最看重的事情。
时栖知道顾池烬是为她好,可为了她,顾池烬这样折腾自己,时栖十分心疼。
咬着唇角,时栖眼眶突然红了:
“我没生气,我只是觉得,你事事为我着想,半点不顾虑自己,这样不对。”
看她要哭,顾池烬平静的脸瞬间崩裂,把人抱进怀里,紧张又小心的哄起来:
“老婆,别哭,别哭,是我不对,我以后一定改。
你实在生气,就拍我两下,小心哭坏眼睛。
要是你实在不想回京,我们就不回了,等你要生那个月,我去部队找领导要几个医生,回来陪着你。
我也在家守着你,这样你一跟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听着他絮叨又焦灼的声音,时栖破涕而笑,一拳捶在他肩膀,红着眼眶骂他:
“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