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烬跟着帮腔:
“时栖说的对,你身体不好,这酒,我替你喝一半。”
当着顾奶奶面,顾爷爷敢怒不敢言,眼睁睁看着顾池烬把他碗里的酒,倒了一大半进自己酒碗里。
喝不着想喝的美酒,顾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气呼呼道:
“凭什么你能喝,我不能喝。
我年轻的时候,喝酒吃肉可是一把好手。
现在老了,喝两口酒咋了。”
顾池烬跟时栖还没说话,顾奶奶一眼瞪过来,顾爷爷瞬间老实。
害怕顾奶奶生气,顾爷爷只好舔着脸赔笑:
“不喝、不喝,哎呀,酒嘛,少喝两口又不会死人。
我不馋,不馋。”
时栖忍俊不禁,抬手给顾奶奶跟顾驰新挑了一块排骨。
接着在顾爷爷充满怨念的目光下,又挑了一块耙软脱骨的放到他碗里,笑道:
“爷爷,酒多伤身。
还不如多吃点好吃的,这排骨是顾池烬亲自炖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被时栖这么一哄,顾爷爷脸色才回转回来,找场子似的咕哝一声:
“那我尝尝。”
看顾爷爷吃过排骨,终于高兴起来,时栖就喊着顾奶奶跟顾驰新一起动筷。
顾池烬目光柔柔的落在她身上,看她在饭桌上,以主人姿态招呼爷爷奶奶跟弟弟,心里愉悦极了。
低头吃了一口饭,看着头发花白的两位老人,顾池烬目光发紧,刚才的愉悦散去,染上忧虑。
不过当着两位老人面,顾池烬没让他们看出自己不快,给老人夹了菜,又给顾驰新挑了他喜欢的鸡蛋,才继续低头吃饭。
饭桌上,两位老人问了顾池烬很多话。
包括这大半年他在部队的近况,以及他跟时栖婚礼的安排。
上次回来,时栖已经把黎家情况跟两位老人稍稍提了提。
顾爷爷跟顾奶奶知道时栖亲生父母是京城有钱人,但也仅仅是替她高兴,不知道亲家的脾性,他们没有贸然提出见面。
这次事关两个孩子婚礼,顾爷爷思考了下,打算等顾爸跟顾妈回来后,让他们亲自去京城一趟。
跟黎家见面,商量商量两个孩子的婚礼,表示自己家对时栖的重视。
顾爷爷他们有这份心,时栖十分感动,不过这里离京城太远,在记忆中,顾妈身体也不怎么好,她不想他们跑这一趟劳累,索性告诉顾爷爷他们,婚礼的事,她跟顾池烬就能安排好,不需要家里长辈出面。
顾爷爷觉得不合适,但看时栖坚持,顾池烬也跟着点头,就没说其他。
只让顾池烬有了结果后,给家里来封信,他们照着时间流程安排家里。
因着时间跟距离的关系,时栖跟顾池烬举办婚礼,打算在京城黎家办一场。
再回顾家办一场。
因此两方准备的时候,毫不冲突,也不会因着聚到一起,手忙脚乱。
商量着事,一顿饭很快吃完。
收拾完厨房,时栖就跟顾池烬到附近走走消食。
顾池烬太久没回来,住在顾家周围的村里人,猛然看见他,还以为认错了人。
跟在小两口身后,悄悄瞧了半天,确认没认错,才跑出来打招呼。
这年头,能去部队当兵的,整个村子都以他为荣。
顾池烬从部队回来,听说是休假,村里人别提多热情。
拿出自家种的瓜果,高兴得塞到他跟时栖怀里,招呼两人多吃,还让小两口有空到他们家坐坐。
时栖哭笑不得,跟着顾池烬打了招呼,收下村民们淳朴的善意。
两人在村子转了半圈,收获了满满一捧瓜果回来。
看得顾爷爷跟顾奶奶,止不住的打趣两人。
时栖抱着瓜果站在顾池烬身旁,看清他在村里受待见的程度,不由为以前作天作地的原主汗颜。
根正苗红的丈夫,原主要好好经营,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时栖遗憾又庆幸。
遗憾那个小姑娘,童年困苦,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就没了性命。
庆幸,正因为她的消失,自己才有遇见顾池烬的机会。
时栖跟顾池烬在顾家待了五天,第六天一早两人就启程回军属院。
离开前,时栖望着眼泛泪光的顾驰新,总觉得他像个粘人的孩子,心里也有些舍不得。
最后,不知道顾池烬拉着他去旁边说了什么,顾驰新才收起眼泪,有些高兴的跟时栖小声道别。
时栖一头蒙,转头看顾池烬,想问问他怎么回事。
顾池烬朝她摇摇头,示意等会再说,时栖才打消念头。
跟顾爷爷、顾奶奶告别后,时栖跟顾池烬坐上进城的汽车。
看着两个老人身影一点点变小,直至不见,时栖心中一痛,眼眶登时红了。
离别,总让人难过。
顾池烬把她抱进怀里,低声劝了几句,才让她情绪平复下来。
坐了一天车,时栖终于回到熟悉的家。
出门了五天,顾池烬掏出钥匙打开院门一看,才发现院子跟家里被人收拾过。
不用想时栖也知道是白晓华跟江玲帮的忙,进屋把东西放下后,就跟顾池烬商量,过两天找个机会请两家吃个饭。
计划不出错,最多半月,他们就要去京城准备婚礼。
趁这半月时间,把该谢的都谢一遍。
顾池烬也同意她的打算。
于是,在两人回来第二天,就去城里买肉买菜,请江辰、白晓华,以及纪章跟江玲一起过来吃晚饭。
三家人又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
回到军属院第七天,时栖收到京城回信。
阮清婉已经找人把日子算好,今年黄道吉日有两个,适合婚娶,嫁女。
冬月十六,以及腊月初八。
冬月十六,时栖从黎家出嫁。
腊月初八,顾池烬在顾家娶媳。
中间二十来天,她跟顾池烬在京城举办完婚礼后,正好可以陪陪阮清婉再回顾家。
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就是在顾家过年。
看完信,时栖拿着信纸,第一时间跟顾池烬商量。
顾池烬表示他都可以,全听岳父岳母安排。
他都这样说了,时栖还有什么顾虑。
当即写了封回信,第二天就寄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