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栖被顾池烬牵着,走过食堂,路过作战沙地。
来到顾池烬单独宿舍。
这会,部队绝大部分都在大会现场看表演。
一路走来,两人除了刚才的周婷,没碰上一个人影。
打开门,顾池烬领着时栖走进宿舍。
顾池烬的单独宿舍散发一股淡淡肥皂味。
干燥又清新,时栖走进去,没闻到什么异味,心里松口气。
在床边坐下,时栖试了下铁床结实程度。
发现部队这床质量,是真的好,躺几个壮汉都不成问题。
顾池烬看着她动作,眼底闪过一丝异光。
看见对面柜子上,还有好几个酒精瓶,时栖料想应该是他前段时间受伤用的。
四处看看,时栖发现顾池烬在家里跟在部队风格差不多。
同样的豆腐块被子,光洁不染的地面。
一个独立房间,被他打扫得干干净净。
各项物品归置的明明白白。
有棱有角的,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这是什么?”时栖目光一转,在他柜子左上角看见一抹红色。
上前一看是一块折叠方正的红色手帕。
上面还绣着一支寒梅。
这东西看着像女人用的,顾池烬打哪儿来的。
时栖瞟顾池烬一眼,等他回答。
顾池烬目光落在那方手帕上,嘴角勾起弧度。
似笑非笑看向时栖。
“这是我来部队时,奶奶给我的。
当时你好像还在场。
怎么,忘了?”
时栖一惊,转头去看那方红色帕子。
脸上露出窘态。
“对不起,我真忘了。”
原主在顾家那段时间,整天游手好闲,东游西逛,哪还记得这些东西。
当着顾池烬面,犯这种白痴错误,时栖脸上开始发烫。
顾池烬倒没放在心上。
时栖刚嫁给他,两人陌生一天话都说不了两句。
时栖不记得这些,也是正常。
经过这个小插曲,时栖看见顾池烬屋里的东西,都不敢随意乱问。
问七问八,把自己套出去可就遭了。
随意在屋中转了转,时栖怕问出什么不该问的,忙拉着顾池烬出去。
顾池烬带她去看了部队那棵老槐树,看着树冠舒展,遮天蔽日的大树,时栖可以预想,槐花开的时候,整个部队有多香。
“这棵洋槐树至少有二十年了。
从我进部队,它就在这。
每年花开的时候,部队食堂还会来摘槐花去做槐花饼。
滋味不错,下次有机会,我带回军属院你尝尝。”
时栖仰头望着郁郁葱葱的大树,勾起兴趣:
“好啊。要是到时候,你没从部队带回槐花饼,你就亲自下厨给我做。”
顾池烬低头看她,似要把她灿烂笑颜藏进心底。
“好,只要你想吃。我亲自做。”
又带时栖闲走了会儿。
顾池烬正想带她去别处转转,就看见一个年轻军人快速朝他们跑来。
看见顾池烬,他大声喊:
“顾连长,徐政委找你。”
顾池烬迎上前,知道是什么事:
“好。你先回去,我马上过来。”
年轻军人朝顾池烬行完军礼,对着时栖点头致意,转身飞快跑了。
时栖站到顾池烬身旁,看着年轻军人远去的背影。
“是什么事?”
“政委让我去拿调遣任书。
你先回大会上去看表演。
看完表演,你就跟将江嫂子她们先回军属院。
我晚上可能要参加部队庆功宴,你不用等我。
如果困了就早点睡。”
时栖点头:
“行。你快过去吧。别让徐政委等急了。”
夫妻俩在临近大会广场分开。
顾池烬朝徐政委办公室去,时栖坐回位置上继续看表演。
表彰大会快结束,顾池烬一直没再回来。
时栖回头往江玲她们方向看一眼,发现白晓华跟江玲,正乐滋滋的看表演,收回目光。
台上,文工团女兵,正在唱歌。
唱的一首歌唱祖国,祝福祖国繁荣的歌曲。
歌喉婉转,嗓音动听。
场下,军人军嫂们,听得如痴如醉,十分安静。
一阵雷鸣掌声后,大会终于落下帷幕。
在主持人结尾词后,人群纷纷散开。
白晓华跟江玲各自跟自家老公说完话,就过来找时栖。
没在时栖这看见顾池烬,白晓华还纳闷。
“顾连长去哪儿了?”
“嫂子,不能叫顾连长了。
现在要叫顾副营长了。”
江玲笑着接话。
刚才徐政委已经当众宣布,顾池烬通过评选,成为部队三营副营长。
现在部队里军人,谁见了他,都要改口了。
时栖刚才被顾池烬带走了,没听见徐政委宣布那一幕。
自然不知道,现在部队,人人知道顾池烬成了副营长。
王梨花从几人身旁经过,看见三人欢喜的笑声,恨恨呸了一声,扭着屁股快步走远。
哼,不就是个副营长,有什么好得意的。
等她家张建栋出几次任务,为部队立两回功,同样能捞个营长当当。
揣着不满,王梨花鼻孔朝天大步往外走。
白晓华跟江玲早就看见她过来。
想起刚才在卡车上那幕,两人也扭过头看都不往她那边看。
时栖心中好笑,拉着两人跟着人群往外走。
今天大会,部队准备了军人跟军嫂的午饭。
时栖跟白晓华、江玲一起去食堂吃完午饭,才坐部队的车,回到军属院。
傍晚,江辰、纪章跟顾池烬三人都没回来。
白晓华听江辰说,他们晚上办庆功宴,为顾池烬践行,就没等他们回来吃完饭。
趁天气好,江玲跟时栖又没去城里开店。
白晓华把自家好吃的全拿出来,让时栖跟江玲过来,一起做晚饭。
纪东东跟江浩云在院子里玩耍。
时栖跟江玲在厨房忙活。
白晓华把家里水果洗出来,摆到院子里招呼两个孩子过来吃。
把院门关上,确保孩子不会乱跑,才回去厨房帮忙。
欢声笑语充斥着江家小院儿。
三大两小开心的吃完晚饭,江玲跟时栖帮着收拾好厨房,才各自回家。
时栖回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天已经黑了。
看顾池烬没回来,猜测他可能要跟战友喝到半夜,时栖就没等他,洗漱后上床休息。
这头,城里支着的夜市摊子上。
顾池烬、江辰、纪章,还有四五个要好战友,正在喝酒吹牛,畅谈梦想。
酒足饭饱,桌面上每碟菜都吃得差不多。
红色大花瓷盘里的花生米,也只剩孤零零几颗。
江辰今天高兴,喝得有些醉,手搭在顾池烬肩膀上,数落他不当人。
“我说你小子,你不厚道啊。
你哄媳妇,都哄道表彰大会上去了。
以后,你让我们这些普通人咋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