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刚说的废话,时栖放低手,抿唇:
“今天你睡床。地上硬,晚上翻身容易压到后背。”
顾池烬还在为她的关心高兴,听见时栖让他睡床,直接拒绝:
“没事,我皮糙肉厚,这点伤还吓不到我。”
他回过头,看向时栖清澈双眼:
“你是女孩子,体质寒,不能睡地上。”
时栖瞬间睁大眼,怀疑的看了他两眼。
他说真的?
如果原主记忆没出错,她是记得在老家,这人让原主直接睡地铺。
现在咋转性了?
拗不过顾池烬,最后还是时栖睡的床。
这晚顾池烬背上有伤,有地方转移注意力,就没昨晚难熬。
可半夜听着时栖清浅的呼吸声,他依旧忍不住起了反应。
去了趟厕所,男人再次躺回凉席,辗转半夜。
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了会。
天刚亮,时栖一起床,顾池烬就醒过来。
看着她抱着衣服去厕所换,顾池烬立马起身收席子。
时栖换好衣服进屋,看见地上光溜一片,一转眼,看见顾池烬腋下夹着凉席正往柜子里放。
“怎么不多睡儿?”
把睡衣折好放到床头柜子上,时栖边绑头发,边问他。
顾池烬把凉席放到柜子第二格:
“嗯,在部队习惯了,到这个点就会醒。”
原来是生物钟。
时栖看下时间才早上六点半,也不再多问。
把绑好头发往脑后一盘,就去厕所洗脸。
顾池烬跟出来,看她去厕所,就转进厨房去做早饭。
吃完早饭,时栖坚持让顾池烬在家休息。
换自己去城里守着门面。
顾池烬见她神色坚定,闭上嘴没再坚持。
顾爷爷本想催着顾池烬跟时栖一道去,可后面看白晓华跟江玲过来找时栖一路,只好放弃。
爷孙三人难得在家独处。
顾爷爷看撮合孙子孙媳不成,就在家里家里拷问顾池烬,这几年在部队跟军属院的情况。
这头,时栖跟白晓华跟江玲一道来城里。
到门面这看着工人送来水泥红砖,砌墙师傅和好泥沙按照要求开始做工。
一个厕所一个休息室,三四个工人师傅连砌墙连铺水管电线,一天就搞定。
到下午五点,时栖看休息室只剩点收尾工作没完,就让师傅们帮忙加下班,加班工钱另算。
听见有工钱拿,师傅们也好说话,埋头继续做事。
只剩一两个小时左右的活,明天来做要浪费半天。
今晚加班做完,明天能做其他事,又有加班费拿,师傅们也挺高兴。
白晓华跟江玲一整天就陪在她身边,跟着帮师傅们打下手,递东西。
到中午还帮着去买盒饭。
眼下看师傅们还要忙一会儿,白晓华跟江玲就去隔壁端了几碗面。
时栖擦干净手,招呼师傅们先过来吃晚饭。
等师傅们吃着了,她才把自己那碗端过来。
“嫂子,今天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在这帮忙,恐怕明天还要忙半天。”
白晓华跟江玲帮着忙一天,累得浑身是汗,听见时栖这话,心里熨帖极了:
“大家都在军属院,男人们又都在一个部队,我们三个相当于一家人,一家人就别客气。
以后,你要有啥需要帮忙的,只管说一声就成。
我跟江玲保证立马到位。”
白晓华越跟时栖相处,越喜欢她的知礼知趣,眼下真把她当亲妹子宠。
江玲多次受时栖恩惠,也没拿她当外人,吃了口面条,继续道:
“江嫂子说得对,时妹子,你别见外,嫂子别的不成,力气还是有的。
以后家里有啥需要下力气的活,你直接闹一声,嫂子绝对不推脱。”
时栖吃着热腾腾的面,心里也热热的,笑弯了眉:
“谢谢两位嫂子,等门面开张,我请两位嫂子吃饭。”
工人师傅吃完面继续干活,时栖去把碗还了,结完账,又回门面干活。
三人接着帮忙,师傅们动作更快。
最后一匹红砖砌好,正好七点。
工人师傅收拾工具离开,时栖三人把露出来的地砖重新盖上,时间来到七点半。
外面天还没黑尽,离最后一班回军属院的公交车还有一个小时。
这会锁门过去,时间正好。
三人洗完手,锁好门,就往站台赶。
三人到站台后,最后一班车还没到。
站在原地等车的功夫,白晓华跟江玲开始聊孩子。
两人有共同话题,说话就快,时栖站在中间,静静听着,偶尔插一句,气氛十分融洽。
站着站着,时栖觉得对面停着的一辆黑色车,有些不对劲。
那辆黑车,类似现代运货的面包车,明显是个杂牌,车头的LOGO,时栖完全没看过。
车身又长又脏,一看就很久没清洗过。
让时栖感觉不对的,是车子停在原地,里面一直有异响传来。
并且车子还不停在颤动,看模样,似乎有人在里面做某项运动。
可这种情况,在热情奔放的现代,都少见。
更别提,在对情色打击很严的八零年代。
“嫂子,你们看对面那辆车,有没有觉得哪有问题?”
等了四五分钟,时栖似乎听见,女孩呜咽的声音传出来,心里更加没底。
白晓华跟江玲听见时栖这话,停住话头,不约而同看向对面。
看清时栖说的那辆车,白晓华跟江玲纷纷压低声音:
“哪里不对?不就是一辆很普通的小货车吗?
这种车大多是出远门做生意拉货的,所以又脏又臭。”
白晓华见识多点,以为时栖没见过这种车,就小声给她跟江玲解释。
江玲盯着黑车看半晌,没看出啥异常,但看时栖脸色冰冷,直觉不妥:
“时妹子,你是不是觉得车里有啥不对?”
女孩子呜咽声,越来越明显,时栖眉间含厉,重重点头:
“对。那辆黑车肯定有问题,里面有个女孩在哭。”
白晓华跟江玲皱起眉:
“我们看不见车里状况,万一是女孩跟家里人吵架,委屈在车里哭咋办?”
三人刚在说,车里就下来个邋遢瘦高的男人,顶着一头脏污打结的黄发,一手揪肥厚的油鼻,一手还在提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