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抽筋了。
把纪东东往上托举了下,忍着剧痛,时栖继续往岸边游。
后面跳水的军人李柱,此刻游到两人身边。
时栖把纪东东递给他,快速道:
“孩子呛水了,快到岸边做心肺复苏。”
李柱听懂她的意思,立马点头,带着孩子飞快往岸上游。
李柱在部队天天锻炼,身体素质比整天在家好吃懒做的原主,强无数倍。
要不是时栖游泳技术过硬,都跟不上李柱返程的速度。
饶是如此,往回游时,她在李柱身后,用尽全力,还是被他远远甩在身后。
快到岸边,时栖脱力开始游不动,脸也开始泛白。
眼尖的军嫂见状,喊旁边人拉着自己,赶紧跳下塘把她拉上岸。
李柱抱着纪东东上岸后,大群军嫂立马围过来。
江玲更是连滚带爬的去探纪东东鼻息。
探不到孩子出的气,江玲整个人都懵了,眼一翻直挺挺晕过去。
岸边霎时尖叫声一片。
时栖忍着腿痛,咬牙上前,看见李石已经放平孩子,正快速清理纪东东口鼻异物。
发现李柱是按正确流程在救人,她就没上前打断他。
人工呼吸,胸部按压,周围所有人盯着李石动作,没敢出声。
漫长的五六分钟,在场所有人心都揪起来。
直到孩子咳嗽声响起,大家吊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随着纪东东睁眼,时栖悬着的心,也落到实处。
纪东东吐出四五口脏水。
睁眼看见这么多人围在自己身边,吓得哇哇大哭,直喊妈妈。
泪水冲刷污泥,他小脸上现出道道黑痕,又因嗓子刚呛水,哭的声音都嘶哑。
江玲转醒,听见儿子的哭声,扑上来抱着孩子懊悔得直哭。
时栖脑仁抽痛,看着江玲说了句:
“嫂子,孩子刚醒,你最好带他去医院看看。”
这附近也有卫生院,时栖不放心,还是跟江玲说了去医院。
其他军嫂一听,连声附和:
“对对对,江玲,你快别哭了,刚才孩子都没气了,说不准肺被水泡到,你赶紧带他去城里医院看看。”
江玲哭得一脸花,被众人一提醒又开始紧张,抱着孩子就往外跑。
其他军嫂追上去帮忙,呼啦啦散开一大群人。
开始坐在岸边哭的小男孩,也被自家妈领回去问话。
时栖拧了把衣服上的水,庆幸自己今天穿的衬衣裤子。
不然这一趟折腾,不得全都走光。
池塘边留下人不多,刚才从时栖手里接孩子的李柱还在。
发现她在拧衣服,李柱立马背过身,抓起自己背心就往院里走。
都是一个军属院,该避嫌的,还是要避嫌。
这下,池塘边就只剩几个看热闹的军嫂。
看着时栖浑身狼狈样,几个军嫂难得给个好脸色:
“时妹子,你抓紧回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当心着凉。”
另一个军嫂,接话:
“是呀,今天多亏你,要不是你及时把纪东东捞上来,就出大事了。”
“没什么,我是恰好路过而已。
嫂子们,我先走了。”
身上黏糊糊不舒服,时栖笑着回应两声,没跟人多聊,飞快跑回家。
到家,刚好一点。
顾池烬饿着肚子,正准备拖着伤腿做饭。
看见她浑身湿透,顶着一身黑泥回来,下意识皱眉:“你跌进河里了?”
他们家离池塘远,那边闹得沸沸扬扬,顾池烬却没听到半点声音。
时栖进厕所洗好手,过来烧热水时,含糊一声:“刚才遇见点事,下了池塘。”
顾池烬纳闷的盯她一眼。
军属院外池塘是几年前专门开辟出来种莲藕的。
好端端的,她下池塘去做什么?
难不成,想吃莲藕,下塘去捞莲藕。
可这会儿明明不是收藕季节。
顾池烬还没想明白,时栖已经走到他身边:
“麻烦让一让,我烧点热水洗个澡。洗完澡再做饭。”
见男人站在原地没动,她眉尖一皱,
“你要是饿了,就去背篓里拿个苹果垫垫。
我昨天进城专门给你买的,早上走忘记给你说。”
说着,时栖越过顾池烬,用提壶开始烧水。
顾池烬有洁癖,闻到她身上淤泥的臭味,嫌弃的往后一退,让开空间。
时栖没注意顾池烬啥时出的厨房,找出换洗衣服放到厕所,水也开了。
满身都沾了淤泥,裤子上还附着塘里浮萍。
摸了把头发,时栖害怕水少洗不干净,又提一桶水进厕所,才关门。
厕所上方有个小窗户,她抬手把小窗子打开,让凉风吹进来,才开始脱衣服。
顾池烬吃着苹果,听着厕所哗啦啦水声,尴尬的摸了下鼻子。
真是奇怪。
以前这女人向他示好求欢,他都没反应。
眼下,不过听个洗澡水声,怎么都有种偷听别人隐私的羞耻感。
真是见鬼。
洗完头,时栖直起腰,对着小镜子照了照,确定洗干净才拿了香皂继续洗澡。
澡洗到一半,她才发现自己右腿被划了一道口子,伤口有些深,大概十厘米长。
洗去上面污泥,受伤的地方,还在往外渗血。
拧眉看了眼,时栖估计应是刚才在上岸时,被池塘边枯枝划的。
眼下没办法打理伤口,时栖只好避开那处,清洗其他地方。
反复冲洗两三遍,低头闻身上没一丝异味,她才擦着头发从厕所出来。
看见顾池烬在房间里吃苹果,时栖犹豫了下,把头发用皮筋绑了,就进厨房忙活。
早上炸南瓜饼,和好的面还剩小半盆。
时栖想了想,取了五个鸡蛋出来打了搅好,准备摊鸡蛋饼。
想着下饼的菜,时栖有些犯难。
要是有泡菜坛子就好了。
新鲜的鸡蛋饼,配上酸辣可口的泡菜,最开胃。
等她有时间,得做个泡菜坛子才行。
这样想着,时栖把昨天买的胡萝卜木耳洗了,准备凉拌个木耳胡萝卜下饼吃。
往锅里倒好油,时栖用油把铁锅刷一圈,等油一热,就把压好的薄饼往里放。
嗞啦嗞啦。
沾油的薄饼,挨上铁锅,发出炸油的声音。
飞溅油雾落在胳膊上,她不闪不避,将另外四五个薄饼也一起摊下去。
面揉着鸡蛋液,经过油温摊烤,散出浓浓香气,勾得人食欲大动。
顾池烬坐在房里,闻见这股子香味,感觉更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