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反派就是大反派。
永远用最大恶意,揣测别人。
时栖没受虐倾向,既然顾池烬这么厌恶她,不如直接离了。
至于在文工团的女主蒋媛媛,以及她的脑残粉,她惹不起还躲不起?
大不了,想办法换个城市生活。
树挪死,人挪活,只要她心气在,哪里不能闯出一片天。
想通后,时栖眉尖儿一松,走出房间,继续收拾屋子。
顾池烬坐在床上,看着床头干净的纱布,脑海里不住回想着,时栖清澈坚定的双眼。
外面时栖收拾屋子的声音,透过门灌进顾池烬耳朵里,让他眉心紧锁。
尽快跟她离婚,明明是他自己要求,怎么从她口中说出来,会让他感到丝丝烦躁?
顾池烬在床边坐半晌,直到太阳西沉心情都没平静。
拖着伤腿站起身,慢吞吞走到门前,顾池烬站了几秒,伸手拉开门。
屋内收拾得干净明亮,被他扔到地上的板凳,被人妥善放到一旁。
两小时前,杂乱的屋子,现在一派整洁,发黄的窗户,都被擦得发亮。
目光四下转一圈,顾池烬看向还有动静的厨房。
回想刚才时栖掷地有声的模样,顾池烬犹豫了下,最终没出房门,转回房坐到床边。
晚上,时栖收拾完屋子,见天快黑了,就提着背篓里买回来的水果准备出门。
出门前,时栖看向顾池烬紧闭的房门,犹豫了下,还是喊了声:“我去江玲嫂子那里一趟,晚点回来做饭。”
不指望顾池烬回应,时栖说完就转身出门。
屋里,顾池烬透过房间窗户,看着时栖提着两袋子水果越走越远,心里五味杂陈。
他腿伤回来这么久,没看见这女人给他买半个水果。
现下去别家道个歉,都这么有心。
他不重口腹之欲,但被同个屋檐下的人,这样无视,心底也不是滋味。
天气热,江玲回家后,就准备熬点绿豆粥消暑。
三四岁的纪东,在她腿边跑来跑去,不住的喊妈妈。
江玲在厨房把粥熬着,添了两次火,才擦着手把儿子抱起来,狠狠亲了一口。
“东东乖,爸爸等会要回来了,妈妈要做炒菜,你先在外面玩一会儿。”
“妈妈,东东想吃苹果,今天我看见浩云哥哥,手里拿了好大一个苹果,看着可甜了。”
纪东说的浩云,是白晓华跟江辰的儿子,江浩云,今年5岁。
江玲心疼的摸了摸纪东脑袋,“东东乖,等爸爸发了津贴,妈妈就去城里给你买。”
她丈夫纪章,是顾池烬手底下的兵,每个月也有三十块的津贴。
每月除了给老家,多病老爹跟老娘寄去二十块,剩下只有十块在江玲手里。
十块要开支一家人生活,还要迎来送往,江玲手中并不宽裕。
为给纪章节省开支,她还特地在军属院开辟一块地,种菜满足家里吃喝。
这样省下来的钱,也能给自家儿子,多买点零嘴吃。
纪东果然高兴起来,举起小手欢呼:“好哦,好哦,东东也能吃苹果了,谢谢妈妈。”
小朋友的喜爱真诚热烈,纪东抱着江玲脑袋用力亲了口,笑得口水都滴落下来。
江玲怜爱的碰了下小家伙额头,把他放下地,转身去厨房忙活。
刚拿起菜刀,门口就传来一道清脆的喊声。
“纪嫂子,在做晚饭呀?”
江玲放下菜刀走出来,看见是时栖,脸上带起笑:“是时妹子来了,快进来坐。”
将人领进来,江玲忙去倒杯水出来,热情道:“天气热,我煮了点绿豆粥,时妹子要是不嫌弃,等会吃过晚饭再走。”
时栖忙道:
“嫂子说的哪里话,整个大院儿,谁不知道嫂子家饭菜做得最好。
要不是我丈夫等着我,我今个肯定厚着脸,在嫂子这里吃一顿。”
时栖半点没说错,江玲父母时干个体户的,家里开了餐馆。
江玲从小耳濡目染,把父母的厨艺,学了个十成十。
整个军属大院,就属她厨艺最拔尖。
奉承话谁不爱听,更何况,时栖说的是事实。
江玲脸上的笑灿烂两分,摆手谦虚道: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不过会炒两个家常菜而已。”
以前江玲跟其他军嫂一样,不待见时栖。
主要,时栖经常偷她种的蔬菜瓜果,又不打招呼不给钱。
要不是自己丈夫,在顾池烬手底下做事,江玲早就爆发。
可今天看见时栖处境,江玲已经不打算跟她一般见识。
眼下,对特地上门的时栖,也多几分耐心。
时栖在现代,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对人性最敏锐。
三两句摸清江玲性子,笑着把手上的两个袋子递到江玲眼前。
“纪嫂子,以前我不懂事,做下许多糊涂事,摘了很多嫂子院子里的菜,这次我是特地过来道歉的。”
时栖带来一袋子七八斤水果,跟两三斤孩子吃的糖果,诚意十足。
这年头,白糖金贵,孩子吃的糖果,更加值钱,再加上稀少的水果。
时栖这份沉甸甸的心意,江玲感受到了。
可江玲不好接,笑着推回去:
“你看看你,拿这些东西过来做什么,大家在一个院儿里过活,就当时一家人。
一家人哪能这么见外?
不过几颗青菜,你要是喜欢,只管去我地里拔。”
不管时栖以后怎样做人处事,当下时栖做到这份儿上,江玲彻底不再计较。
时栖将东西塞进江玲手里,嗔怪道:
“嫂子这话可不对,亲兄弟明算账,一家人也要算清楚。
嫂子不怪我,是嫂子大方,我可不能不懂事。”
说着,时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拨开糖衣,递到眼巴巴的纪东嘴边:“东东,吃颗糖。特别甜。”
纪东人小,却十分乖巧懂事,没有直接咬住糖果,反倒仰头去看妈妈脸色。
江玲看出儿子小眼里渴望,心一软,点头:“还不快谢谢时阿姨。”
纪东双眼发亮,小嘴巴一张,将糖果含进嘴巴里,模糊不清的喊:“谢谢时阿姨。”
时栖摸摸纪东毛茸茸小脑袋,看向江玲:
“纪嫂子,我就先走了。
阿烬受了伤,我还是回去看着才放心。”